漏刻里面的沙已经滑落了不少,可云沉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人关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即便是在自己府里,兴远侯周建城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轻咳一声,朝云沉走了过去。

“沉儿,你娘的事儿我们回头再说,这样呆着总不是办法……”

云沉打断他,“是不是办法我不管,我只要我想知道的!”

这么些年,已经很少有人会如此对他了,周建城有些不自在,生出些微恼意,不过想到越氏,再一想云沉从小也不知是如何长大的,没人教导他规矩也正常,以后再慢慢管教就是。

他对云沉有耐心,可不代表别人也有。

被方才的那一通消息惊呆的二爷周泾反应过来以后面对的就是被困在花厅的情形,接二连三受挫让他终于找到一个泄的出口。

“你是哪个牌面儿上的人,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什么地界儿都可以撒野哪!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野小子在这里充什么大爷,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

“唉吆……”

正在兴头上的周泾,却没现门口突然进来两个人,一个人扭住他的胳膊,另外一人抓住他,对准他的膝盖就是一脚,把他踹得“砰”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么?”看这两人的穿着,倒像是府里的下人,周泾忍着胳膊和膝盖弯的剧痛大声斥责。

那两人却不管他,径自看向云沉。

云沉打量着周泾,突然露齿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兴远侯府二爷么,真是好神气呀!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跪下了,您可别给我行这么大的礼,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万一折了我的寿可怎么好……”

听着云沉左一句右一句的嘲讽,周泾面色涨得通红,想要挣脱束缚他的人,可拼尽全力也没能让胳膊上的禁锢轻一点,身子更是被后面的那人死死得往前压着,差点趴在地上。

“好,好,你有种,爷记住你了,你有本事今儿就把爷杀了,否则改日爷定然要你好看!”

云沉又笑了,一字一句轻轻道,“我-等-着-你!”

周建城看不下去了,都是他的儿子,却闹到如今这地步。

“沉儿,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娘,回头我会仔细说给你听,你先让大家都回去……”

自己府里的家丁却不听自己这个兴远侯的号令,说出去怕是能让人笑掉大牙,可谁让他那么相信云沉?

当年云沉刚来到他身边,乍一看到他的长相,他就明白了云沉的身份。他以为云沉不知道,所以悉心安排他跟着那些老人学习,又把府里的护卫都交给他统领,还专门交代了府里的大管家不可对他怠慢。可以说,除了没给他兴远侯府公子的身份,其他的和几位爷们也不差什么。

可没想到云沉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混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给他娘报仇的。

周建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老三周泽和夫人杨氏,心底的那种无力感越来越重,像是一股无形的藤蔓紧紧得勒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