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孟岚不知道,所以她只能等,等左年开口。好在左年的停顿也没费上太多的时间,看着那怎么都不肯信的双眼,左年道。

“因为很快的我发现,咱两都是一样的人。虽然你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知道,咱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却又逆了一切还活着的人。”

当时发现这一的时候,左年是恐惧的。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竟然还有,要知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有自己是别样的存在,只有自己才是那早就应该死了却因为那个缘由而活着的人。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除了自己之外那样的还有其他。一开始知道这一件事,左年是害怕的,害怕接触陵孟岚。不过很快的她便感到了不公,既然是一样的存在,为什么自己要受这样的罪,而她什么都不用看见。

甚至都不用知道,那始终趴在自己肩头从来都不曾挪开过的婴孩。

看不到也就不用承受那样的恐惧,一样的存在却有些不同的待遇,这叫左年非常的不快,不过很快的,很快的她又发现。

这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或许对于自己还,会是一个好的存在时,左年开始克服对于陵孟岚身边那些聚集而来的恶鬼的恐惧,尝试着漠视掉那些死像极惨的恶鬼,开始接近陵孟岚。

左年的话,陵孟岚听了,却怎么都听不明白。她不明白左年话中的相同的她们。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己的肩头,什么时候趴过一对婴孩。

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咬牙坚持的陵孟岚问道:“你到底在什么,什么叫我们是相同的人,年你究竟瞎什么?”

“瞎?在这一方面我从来不瞎。”笑着回了这样一句,不知为何左年的语调突然变了,稍微扬起了不少,像是想明白什么的左年突然道。

“孟岚你该不会真不知道吧?什么都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从自己的父母或者家人那儿听到什么?呵呵,果然啊。你这个家伙果然比我还要幸福呢!你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提过吗?真好啊。不像我,那么早就要知道那一些,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叫人更加的妒忌呢。不过我也没必要在妒忌什么了,反正你也差不多该下去了。既然这样。就我来跟你吧。让你死之前也能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

压下去的语调,叫人听得心口微微发颤,左年开了口一字一顿的道:“孟岚你知道吗。真的我还挺讨厌你的,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什么都看不到,而我得承受这一切。别看我天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每一次在你面前都是那样的笑着,可是你知道同你呆在一起的我有多恐慌多害怕吗?那一些明明就是你引来的,附在你身上的,可是你什么都不用去看也不用去理会,却将那些恐怖全部都堆放到了我这儿。”

同样都是一样的人,陵孟岚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却要知晓一切的一切,甚至于因为同她处在一个屋檐之下还要忍受更多的恐惧。,此的不公,叫左年越发感到不平等。咬着牙着,像是记起那记忆中的恐怖,就算左年再如何能佯装自己的眼中没有那些。可是存在的东西却早已深深印入大脑中,就算你再如何的佯装,它们也依旧是存在的。

眼前以及四周的事情,从来都无时无刻不忘提醒自己所处的不公。

便是这一份不公,足以将左年对于陵孟岚那最后的愧疚,销毁殆尽。

已经悬挂在那儿很久了,陵孟岚的体力也已经透支到极限。现在的她就连询问的力气都拿不出来,身子越来越重整个人也越来越沉,就连那后背也在此时剧烈的抽痛起来。各种的不适叫陵孟岚连支撑下去的力气都没了,咬紧牙关强撑,那一副只要我努力便什么都能跨过去的神情。

叫左年看得眸色都暗了。

她最讨厌的,或许就是陵孟岚这一。

时间也差不多了,为了这一刻,她可是苦心了好久,现在,也差不多了。

脚下那个服务生早就因为支撑不住而叫那裂开的黑洞口吞噬进去,这坑洞之下的世界早已陷入,唯一一个还在支撑的,就是陵孟岚。

起了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誓死还要在拼上一回的陵孟岚。左年就那样看着她,良久才道:“孟岚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自己,谁让我们是那种东西。不过来也是,我们本来就是不应该活着的人,我们这一条命也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用了属于别人的命一直苟活在这个人世间。现在也好了,你也不过是提前把抢来的命还给人家罢了,反正你身上的那些东西聚集得也够多了,要是再多下去,你也撑不住了,既然如此……”

深深一眼以后,左年继续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来帮你。”

一边这话,一边抬起自己的脚,那抬起的脚,陵孟岚可以清晰的看到左年鞋底的印子。那是她陪着左年去买的鞋子,当初就是因为觉得这鞋底的印子特别,所以才买下来的,没想到现在她却会用这样的姿势在看到那鞋底下的印子。

左年想要做什么,陵孟岚是清楚的,便是因为清楚她才感到害怕。更加的奋力想要爬上去,可是那透支的体力加上身后不住加大的吸力。

陵孟岚知道,自己已经没可能在上去。

无助的恐惧似的周身的吸力越来越大,巨大的吸力使得陵孟岚身上的肌肉随之晃动。后背的疼痛更是深入骨髓,就在那疼痛达到最大化时。陵孟岚身上的衣服竟然撕开了。

“嘶”的一声,那是衣服叫什么东西撑开的声音。因为是自己的后背,陵孟岚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站在她上头的左年却看得清清楚楚。

在衣服撑碎的那一刻,陵孟岚的背后竟然抽长出好些暗色的条线。那些条线无规则的甩出,随后从陵孟岚身上抽离一路朝着那黑洞出涌去。

这些暗色的条线就是陵孟岚身后那奇怪的印子,诡异的图形此时就像是一个永远都用不完的毛线团,不住有条线抽出,可是印子非但没有变浅反而颜色更加深了。

叫吸力抽出的条线越来越多,陵孟岚身上的剧痛也越来越强烈。死死抓住坑洞边缘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如此情况之下还在求生的陵孟岚也是极有忍耐力的。

眼睁睁的看着下方的好友那样惨烈的呼救。左年的心那一刻是愧疚的。只是这样的愧疚时间实在短,左年一早就跟陵孟岚过,既然她们都已经进来了,那么至少得留下一个人。

留下一个像她们这样的人。

左年她还想继续活着。所以那一份愧疚。是不需要的。

看着那几乎快要撑不住的陵孟岚。左年抬起的脚重重落下,脚底死死踩下。在背后那剧烈的抽痛之下,这指尖上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左年踩下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每大过之前的一次。左年都会轻声的道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