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徽也察觉宜萱盯着他的弓弩,便支支吾吾道:“我是暗地里瞒着太太学过骑射,请郡主不要对旁人提起。”

暗地里……瞒着郑氏?宜萱觉得漏洞颇多,前不久,石磐去国公府诊脉,还跟她回话说星徽身上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呢!怎么一转眼,竟是个能开九石神弩的“壮士”了?!

只是瞧星徽的模样,大约并不愿意多说,而他前一刻才救了自己性命,宜萱也总不好过度追问,便道:“幸亏三弟来得及时,我才免遭暗箭所害。”说着,屈膝一个万福,郑重谢过。

星徽急忙弯身道:“郡主太客气了,星徽只是报恩罢了。”

宜萱含笑道:“如此,便扯平了是吗?”——一报还一报。

星徽一愣,急忙道:“还有在湖边那次呢!”

“额……那次也算?”上次在国公府的内院,星徽脱了鞋袜要下湖水捞玉佩,被宜萱阻拦了。

星徽郑重点头,认真地道:“当然算。”

好吧……这小子看样子很执拗……

宜萱干笑了笑,又道:“其实方才三弟大可不必叫自己随从去追的,我依稀好像听见那边有马叫声,人的两条腿如何追的上四条腿的呢?”

星徽笑了,语气平淡而自信:“三首的两条腿,能追得上四条腿。”

金盏疑惑地道:“三首?那个不是……松墨吗?”

松墨,宜萱也想起来了,星徽的贴身小厮,是松墨来着,好像是星徽乳母的儿子,打小就伺候星徽。不过她依稀记得这个松墨是个性子很活泼很爱说笑的小厮,怎么如今也跟他主人一般,改了性子了?!

“三弟是怎么到这后山来的?”宜萱不禁疑惑,照例说,进这山林的几条必经之路上,都有守山林之人,是绝不会叫外人上来的。

星徽笑了:“是阿玛派我来看望郡主的。只是不曾想,我去了皇庄,吴管家却说郡主来了后山,我便只好急急赶过来了。不过——林外的人,倒是极为执拗,愣是说没有郡主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山。幸好我碰上了进山里采药的石医士,否则还进不来呢!”

“石医士?”宜萱一愣,是了,石医士每隔三五日都会进山采药,说是有一些药,得要最新鲜的才好。

星徽指了指后头,道:“大概,快跟上来了吧。”

星徽的话刚落音,宜萱便听见了气喘吁吁之声,石磐背这个药篓子,后头还跟着太监小姜子,已经累得满头都是豆大的汗水:“三公子,你慢些,等等老夫——”

“格格?!”石磐吃了一惊,急忙打千儿请安,“您怎么会在这儿?您可是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能跑到山林里呢?要是摔着,可怎么是好啊。要是出什么事儿,您叫奴才怎么跟四爷交代啊……”——吧啦吧啦……

宜萱忍不住大汗,她突然发现石医士很有话唠的潜质……

幸好没多久,去追射冷箭之人的两个皇庄仆从回来了,说是追丢了。

宜萱耸耸肩,想也知道追不上,便道:“罢了,我也累了,回庄子吧。”又对星徽道:“三弟也请来吃杯茶吧。”

星徽拱手道:“固所愿也,多谢郡主。”

不曾想,就在皇庄门口,便碰见了星徽的那个随从松墨……哦不,三首。

宜萱真的很疑惑,松墨这个名字叫得好端端的,怎么就改名了?而且还是“三首”这种古怪的名字?这家伙又不是有三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