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大家都起得很早,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陈爸陈妈,哪怕是小姑都有种莫名的兴奋。陈仁清也被早早的从床上挖起来。唉,睡个懒觉都不安然啊。可以理解,爷爷奶奶一辈子都住的公房,哪有过自己的房子,小清就纳闷了,怎么黄爷爷就能有自己的房子呢?人跟人之间差距咋这么大呢?

懒懒的打个哈欠,窝在奶奶的太师椅上,看着大人们忙忙碌碌的,陈仁清放空自己补充能量。昨晚陈妈她们都没消停,在那收拾半天东西。哪有那么多可带走的,家具什么的高低柜和大立柜可以带走,写字台要搬,要小清看连床板都可以不要,因为新房子的家具都是全的。

这些大人就跟仓鼠一样,要把那些东西都放进自己的洞里,其实有几个时候用过。陈妈看她这懒样子不顺眼:“还不快点来帮忙!”小清都无语了,我才五岁好吗,谁家五岁的孩子搬家要给大人帮忙的,帮倒忙吗?

陈妈见她不动弹,又叫到:“快来啊,小懒蛋。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下,哪些要带过去?哪些放你奶奶家?”

“哎呀,妈呀,我东西要放奶奶家的都拿过去了。书,我爸早放过去了。就剩衣服了,你不说你收拾的吗?”小清挺不甘愿的,她懒病犯了,昨天那一天的忙碌让她的小身板都怎么吃得消了,今天当然要偷懒了。

大姨一早就在新房等着,小姨家的妹妹还小,小姨就抱着妹妹在新房等着,小姨夫过来帮忙。大舅也带着两个表哥过来了,毕竟农村是要耽误活计的。二姑夫也到公司那边帮忙。小清过去时就见公司大院里那群八婆又在嘀嘀咕咕。

尤其是那天挑拨那人,脸色不怎么好,原来她可是很看不起陈妈,觉得陈妈又是农村人,自家再怎么着也不会垫底,没想到人家最早搬离公司,这让她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再加上那天,陈仁清大庭广众的伤了她的脸,公司那么多人不都势利着,凭什么一个小屁孩指着她骂。她就后悔那天怎么没给那个小丫头片子一耳光呢,每次想起她就恨得牙痒痒的,自然见了小清没个好脸色。

这次也不例外,忍不住在小清走过时“呸——”吐了口痰。小清只是瞪了她一眼,没理会。

和他同行的任和却不高兴的问小清:“小清,这谁这么不讲卫生?真恶心。”说完还故意作出呕吐的样子。

“和和哥哥,你别这样就行了。”

那女人忍不住了,“说谁呢?小王八羔子。”

任猛属于冲动型,正想冲上去,小清把他们两个扯住:“走吧。人家要对号入座,咱可没办法。”

“妹妹她骂人。”

“就让她去,我们可是有素质的人。再说了,狗咬了你,你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忙着呢,快点吧。”小清这话气得那人脸色通红,真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们一顿。旁边的人拉住了她,都劝她别计较,童言无忌嘛。那人看周边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对了,好像都在嘲笑她被个孩子戏弄了,气得她直跺脚转身回屋去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

没见过大人为难小孩,这算什么事儿,不知不觉中,大家对陈爸陈妈的态度悄然变化了。有人还在盘算是不是要去一下上个礼什么的。这个小插曲被小清刻意忽略过去,对于那些人没有必要,因为她们在不久后会成为这个社会的最底端,五金公司破产后,这院子卖了职工的工龄被全部买断,一人只有几万元,中年下岗的打击生活的重压。小清看自己的爸爸经历过,那些人必将再次经历,而她们家过的越好就越是对这些人最好的报复。不是小清凉薄,重生回来对她最重要的就是家人,其他人那是什么。

这乔迁之喜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事情,这个年代尤甚,大家很可能就只会搬一次,毕竟买房修房对老百姓来说都是大事。这重视的程度不亚于结婚生孩子。也亏得新房子大,要不这么多的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