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六郎率一营人马在石门水道东侧牵制满洲兵的同时,参谋长孙定辽亲自率领三营的两队士卒于石门水道西侧翻山越岭,目标是石门水道西侧的沙坡子。

联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孙定辽岂肯轻易放过这股满洲兵?

在大凌河城被满洲兵整整围困了几个月,最后城里的军民以人肉为食,孙定辽早就憋着要出这口恶气!

当初阿巴海攻打大凌河城的时候四门红夷大炮诈称四十门,大凌河守军见守城无望于是开城投降。现在满洲汉军携带的又是四门红夷大炮,孙定辽发誓要把它们统统留下。

沙坡子的地形孙定辽早就亲自探查过,那里是一处天然的平台,平台侧面是齐楞齐坎的悬崖凸入石门水道,从山谷里仅能由平台前后两侧的陡坡登上平台。

沙坡子是一处上好的阻击点,同时也是一处绝地。那里一面临水,三面环山,根本没有退路。

今日天刚亮,孙定辽就派遣一小队善走山路的本地民夫前出。

这支本地人的队伍由西石门山出发,先在山脚下隐蔽的地方搭建一座临时独木桥跨过河水,再在沿途陡峭的地方留下可以攀扶的绳索,勉强开出了一条山间的临时通道迂回通向沙坡子。

这条通道只有经过了轻装改革的三营能走。

三营士卒的全部装备和补给都背在身上,他们手脚并用,沿着这条临时通道于中午到达沙坡子之后的野山。

短暂休整之后,孙定辽一声令下,掷弹筒手潜上沙坡子台地,支起掷弹筒一口气向台下发射几十枚烟幕弹。

两队三营士卒趁机冲到台地前后两侧,卡住由石门水道登上台地的必由之路。

弓箭手于台地上快速组装合蝉驽炮,烟幕还未散去,草包雷已经落入石门水道。

石门水道中的满洲兵在上午已经被一营零星的飞雷吓破了胆,现在一下子被三营密集的飞雷炸昏了头,在烟幕中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三营的任务是卡住沙坡子,把石门水道中的满州兵切成前后两段。参谋长要留下所有滞留在沙坡子以南的满洲兵,其中包括那四门三千斤重的红夷大炮。

通讯兵打出接力旗语,隐蔽在后山的本地民夫背负着更多物资,沿着临时通路送往沙坡子平台。

先期到达沙坡子的本地民夫小扛着新砍伐的木材,迅速在台地上搭出一个木架,然后撑起一根长长的碗口粗细的树干。

树干靠近树根较粗的一侧固定着六条粗绳索,树干重心的位置支在木架上,树干较细长的梢部垂下一条长麻绳,长麻绳的尾端是一个麻绳编成的网兜,就好像一支鞭梢。

一名本地民夫将一块二十来斤的石头填入网兜,不顾泥泞的地面,抱着网兜平躺在木架下方。

六名民夫高高地举起胳膊,一人拽住一根粗绳索。

有人操着浓浓的山西口音喊道:“一——,二——,放!”

六名民夫齐齐地向下拽绳索,树梢被高高扬起,木架下方抱着网兜的民夫适时松开双手。

树梢到了最高处,网兜被猛地甩起。网兜里的石块借着惯性飞出,足足飞出去五百尺,砸在石门水道对面的山坡。

浓浓的山西口音评价道:“嗯,有些忒远了,这回都悠着点力气。”

民夫使用的这种武器叫做“梢炮”,是中国战国时代发明的一种投石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