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袋大的有过分,黑脸汉子塞了半天,还是有一部分露在外面。

“得,你踩上边吧,”黑脸汉子折腾出一头汗,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直起腰,对陆寒道,“没事,里边都是衣服,不怕踩。”

“那成,”陆寒笑笑,也不自己腿都伸不开,膝盖还得在桌沿上,很不舒服。

“哥!快接过去,我胳臂都麻了!”就在这时候,刚才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却是到了近处。

陆寒抬头瞅瞅,只见在黑脸汉子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挤过来一个十**岁的大姑娘。

姑娘长的不错,瓜子脸、大眼睛,就是皮肤有黑,不过黑的不是很过分,而是近似于健康的麦色。一件黑白相间的尖领外套,看着有过时了,而且洗的微微泛了白,两条**花辫子垂在鼓囊囊的胸脯上,让人瞅一眼就禁不住想到“柴火妞”这个词。

黑脸汉子忙手忙脚的将大姑娘肩上那个大编织袋接过来,咚的一下再次墩在桌上。陆寒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唯恐餐盒里仅剩不多的那米粥,再便宜了自己的裤子。

“给,擦擦汗!”黑脸汉子放好了编织袋,回手就把刚才那条毛巾递给姑娘。

“嗯,”姑娘把毛巾接过去,整了整,一把就蒙在脸上。

陆寒的嘴角抽了抽,只感觉自己脸上皮肤发紧,恨不得赶紧找地方洗一洗——那条毛巾刚刚才蹭了他裤子上的饭汤,这会又拿去擦脸,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哥,你自己看看,早还不如听我的了吧,在哈尔滨上车的话,不准就能有座呢,现在咋办?”大姑娘似乎一都没察觉到毛巾的异常,她抹了一把脸,又去抹脖子,同时还不无抱怨的道。

“到哈尔滨也每座,”黑脸汉子哼了一声,道,“再啦,从哈尔滨到满洲里这一段,咱两不又得多花二三十的车费?”

“多花二三十咋啦,穷家富路你不知道啊?”大姑娘不以为然的了一句。

“富路个球,”黑脸汉子嘟嘟囔囔的了一句,视线转到陆寒身上,眼珠转了转,道,“反正从这到那什么赤塔也没多远了,你要真累了,就跟这位兄弟倒换着坐坐。”

话完,他又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递给陆寒,笑道:“来,哥们,抽烟。这我妹子,娘们都娇气,要是啥时候她累了,还麻烦你......”

这年头的火车,远没有后世那么讲究,车厢的车窗都是上下推拉的,可以打开,因此一些不太讲究的人,抽烟就在车厢里抽,也没人来管。

“行啊,”陆寒明白黑脸汉子的意思,他倒是不觉得对方过分,相反,这黑脸汉子的直爽,到让他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哦,冥冥中,就好像他对眼前这样的乘车环境很熟悉一样。

黑脸汉子递过来的烟是五块一包的白石林,在如今的国内要算中档烟了,陆寒抽烟也不是很讲究,便随手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

“来,我给你介绍啊,”黑脸汉子听陆寒答应的爽快,显得挺高兴,他一只手扶在头的行李架上,很别扭的测过身子,道,“我妹子,陈苒,耳东陈,大的,苒是一个草字头加一个冉冉升起的冉。”

“你好,”陆寒看着陈苒,笑着头。

“对啦,哥们贵姓?”黑脸汉子没忙着介绍他自己,反过来问道。

“免贵姓陆,陆寒,陆地的陆,寒冷的寒。”陆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