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东来睡在他那个角落里,拉上了帘子,躺在了床上,可他睁开眼闭上眼都是陈富贵,不一会又唏嘘起来,陈东来在这边一哭,那边的红玉就唉声叹气。

红玉已经吹熄了油灯,房间里一团漆黑,那两只老鼠从墙角的老鼠洞里出来,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平常红玉不去管这两只老鼠,让这老鼠到了晚上陪伴自己,好让屋里有一点生气,可陈东来不能容忍屋里的老鼠。

陈东来现在觉得这两只老鼠很讨厌,可是现在屋里很黑,油灯又在红玉那边,没办法去捉这两只老鼠,只能想着到了明天再说。

过了一会,红玉那边估计睡着了,陈东来这边也迷糊了起来,刚睡了不久,陈东来就听到了响声,清醒过来,仔细听着这声音,不是老鼠发出的,是有人在轻轻敲门。

陈东来警觉起来,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啊?难道是有男人晚上还来家里吗?是红玉和那男人约好的吗?自己回来的突然,红玉来不及通知那个男人,所以那个男人才来敲门。

陈东来生气起来,以前红玉和肖石头那事,他就生气过,为此恨上了肖石头,那时候他爸原谅了红玉,他也没再去追究了,可现在他爸刚死不久,就和别人勾三搭四的,陈东来咋能咽下这口气啊。

那敲门声还再响着,陈东来不能忍受下去了,悄悄下了床,到了门口,猛地拉开门闩,冲了出去,只看见一个黑影向远处逃走了,陈东来关上了房门,脚下的一个板凳碰到了他,他气的将那哥板凳抓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红玉已经点亮了油灯坐了起来,惊慌地看着陈东来。

陈东来向红玉走了过来,在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瞪视着红玉,说道:“妈,你咋能这样不自重啊?我爸才死了几天,你就这样和别的男人勾搭,像你这样,我爸能不死吗?你对得起我爸吗?”

红玉委屈地说道:“东来,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敲门的人是谁,我已经决定给你爸守寡了,不会再跟其他男人好的。”

陈东来气愤地说道:“你骗人,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是灾星,自你跟了我爸后,我爸就没好过过,你就是灾星,没有你,我爸也不会死的。”

红玉伤心地说道:“东来,你咋能这样说我啊?太让我伤心了,别人欺负我,你也这样对我,那我活下去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死了去陪你爸。”

陈东来说道:“刚才我听到有男人来敲你门了,我在家,你和他们都这样,我要是不在家,还不知道要张狂啥样呢。”

红玉哭道:“东来,那些男人要这样对我,我能有啥办法?我还指望着你长大了,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可你也这样说,我以后还有啥盼头啊?”

陈东来不说了,去了自己的角落,躺倒了床上,红玉在那边还在嘤嘤哭着,陈东来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晚上不该这样对待红玉,这些年红玉对他不错,虽然不是他的亲妈,可照顾他不亚于一个亲妈。

到了第二天麻麻亮,陈东来就醒来了,他打定主意,要去一趟葛柳镇,搞清他爸是咋样死的,要真像红玉说的那样,他爸是自杀的,也就算了,要是有其他隐情,那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害死他爸的人。

陈东来离开家的时候,红玉还没醒来,他望了红玉一眼,也不想吵醒她,免得节外生枝,就悄悄出了门,然后去了后山陈富贵的墓地那儿,他穿过小镇的时候,小镇上的人们还在睡梦中。

陈东来跪在了陈富贵的墓地前,说道:“爸,你能告诉我是谁害死你的吗?你给我指点一下迷津,让我找到害死你的仇人,好给你报仇。爸,你告诉我吧!”

陈东来擦干了眼泪,离开了那儿,然后大步流星向葛柳镇赶去。

再说肖桂兰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她惦记着陈东来,急忙起来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去了陈东来家,房门一推就开了,她暗道不好,想着陈东来已经离开家了,到了屋里陈东来睡觉的地方一看,陈东来已经不在床上了。

肖桂兰急忙去问红玉:“婶子,东来人呢?”

红玉昨晚上哭过,面容很憔悴,说道:“我不知道啊?他会去哪儿呢?不好,陈东来肯定是去葛柳镇了,桂兰,东来最听你的话,你赶快去追他,千万别让他惹事啊。”

肖桂兰也很着急,跺了一下脚,就回了家,她想骑着高小翠的自行车去追,这样能节约不少的时间,说不定在半路上就能追上陈东来了。

肖桂兰回到了家里,推出高小翠的自行车就要走,对高小翠说道:“嫂子,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

肖桂兰在学校的时候,用其他同学的自行车骑过,所以骑自行车对她来说技术很熟练,一出高小翠房门,滑行了两步,一抬腿就跨上了自行车,出了大门,一路向葛柳镇骑去。

肖桂兰心里很着急,骑自行车就骑得很快,两条腿使劲蹬着脚踏板,脸上身上不一会就有汗水了,快到葛柳镇了,她还没有看到前边有陈东来的影子,就更着急了。

肖桂兰心里念叨着:东来,你千万要冷静啊,你斗不过公社那帮人的,我不想让你出事,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呢,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