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先是在紫弈城的脸上吹了一口气,随即又捏了捏他的鼻子,之后掀开他的眼脸,也轻轻得吹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躺下来,执起他的手,道:“一个斗,两个斗,额,怎么这五个都是斗。另外一只手看看,额,怎么全是斗,十个都是斗啊!”

紫弈城竖起耳朵听着杜伊的喃喃细语,不太懂什么十个斗,那个斗又是什么东西。这时有听杜伊喃喃道:“我是十个簸箕呢,怎么会这么巧合呢?以前都没注意过!”

紫弈城这下更是纳闷了,十个簸箕,那又是什么东西?

“阿城,你知道吗?十个斗的人和十个簸箕的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他们要受好几世磨难不能相守,才可以换来下一生缘份,而且即使离去也不必再喝孟婆汤,这样就可以生生世世都记着对方,不再分离。在一起是十全十美,大富大贵的意思。”

听到这的紫弈城,再也装不下去了,将杜伊搂到怀里,拉着她的手,道:“什么是簸箕,什么是斗?”

杜伊拉着伸出自己的手,又托起他的手,对比着两人的指纹道:“看清楚了吗?这个圈圈的,就是斗,而像这样散开的,就是簸箕。我有十个,你也有十个,原来是早就注定好的,天生一对!”

杜伊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以前她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只是今日突然来了兴致,看了看,没想到却发现这个问题,便忍不住用来哄紫弈城。

“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是天生一对的事实。”

杜伊刚好说话,门外就传来蔷薇的声音:“王妃可否醒了?”

紫弈城还想温情片刻,听到蔷薇的声音后,忍不住叹息一声,今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就起来!”杜伊说完这话,便挣扎着起来,昨夜的事情,问出个什么结果没有,她还得问问紫丁,怎么样了。

蔷薇端着一盆水,在外间等候,当看到杜伊盯着一头麻花辫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这是爷的杰作,看来今早就不用替王妃梳头了。

关于爷替王妃梳头之后,不让再梳的事情,她早就从白梅和紫丁那边打听过了。除非是王妃有事要除非,才会给重新弄过,否则一天到晚,都得顶着麻花辫,而她们能做的,那便是将麻花辫卷盘起来后,在头发后面,插上一点珠花罢了。

待梳洗过后,杜伊拉着小帅,又让人喊了王梓妍过来用早膳。

骐儿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目光呆滞的骐儿,便喊了一声哥哥,发现没有反应后,抬头看着杜伊。

“娘亲,哥哥生病了吗?”

“嗯,哥哥生病了,到时候要你车爷爷帮忙治病。”杜伊摸了摸小帅的头,回头看王梓妍的眼眶布满红血丝,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管在什么时候,儿女,总是当娘的最大的弱点。若是小帅变成这样,只怕她的反应要比王梓妍更为激烈。

食不言寝不语,等早上用完,已经是辰时中了。杜伊让小帅自己去忙,便拉着王梓妍,又让人叫了紫丁和芝雨等人过来,打算问问昨夜的情况。

话说夜里,杜伊等人进入假山之后,碧桂手里拿着黑圆,一边走一边离开人,偷偷摸摸地溜到紫奕枫的院子。转了一圈,找到一个最佳逃跑的地方,又能够将黑院子扔到准确的目标后,便用力地朝紫奕枫的房屋扔去。

东西一扔,她飞快地出了院子。前脚刚踏出院子,就听到轰隆一声响,房子震了震,屋瓦等屋,瞬间往下掉。

在细看,发现那院子被炸的程度,虽然没有以前直接塌下来那么厉害,但也相差不远了。

碧桂伸手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前方的情况,再次伸出看看自己。这真的是她做的吗?

那个黑圆子居然那么的厉害,原来六爷的腿,根本就不是什么报应,而是大小姐的杰作。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现在看来,真的很厉害。

紫奕枫的院子出了动静,人都往这边跑。现场的情况,容不得碧桂多想,便飞快的一闪,随即朝杜紫琳的原路去。

六王爷府闹哄哄的一片,众人又从有些倒塌的房子里,将紫奕枫扒拉出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待管家转了一圈后,并未看到王梓妍,便心生纳闷。以往府里出了点什么事,都是王妃出面解决的,现在这个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来人,去王妃的院落,将人请过来!”管家以为,王梓妍是因为小世子生病的事情,才未来,而是在照顾儿子。

可哪里想到,等人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封信,却不见人影。管家的眉心突突直跳,当看到信封上和离书三个大字的时候,这才彻底的傻眼。

原来王妃不在这,是因为早就走了。这封和离书,他到底要怎么处理?现在府里没有一个管事或者说明事理的,这道,到底要怎么解决?

六王爷府里,因紫奕枫早已晕了过去,六王爷府里没了王梓妍,等同于没了头。各个姨娘想着没了王妃,她们人人有机会夺得这个管事的权利,现场吵得不可开交。

等芝雨和紫丁拎着东西,带着丁欣和王梓妍,悄无声息地来到六王爷府后,依稀还能听到吵闹的声音,便下意识地看了王梓妍一眼。

“贱人,你比我晚进府,又没生儿育女,凭什么要这个权利?要不看看你自己,长得那个德行,也不怕出来吓坏人!”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货色,以为家里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啊?”

“两位姐姐还是莫要吵了,依妹妹看来,这事还是由妹妹来做最合适不过。妹妹打小到大,可没少和娘亲学这掌家之事……”

“你闭嘴吧你,区区一个庶女罢了,在我们的面前还干说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

王梓妍听到这些吵闹声,脸上的刮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没了她在的家,真的很乱,个个都想借着这个机会,爬上去。只是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才是。

丁欣眼中的怒气,恨不得将王梓妍凌迟至死。这个贱人,联合外人,将六王府弄得乌烟瘴气。这后院不宁,枫哪有什么心思做大事。这个贱人,当初真是看错眼了。

紫丁忽略丁欣脸上的怒气,而是领着她,来到今日紫奕枫住的地方道:“看到了没,今日我们王妃想要的结果。等片刻后,在你去试试那炸弹的威力,你就会相信了。”

芝雨也跟着说道:“王妃说了,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们,到时候可以保六王爷一命,不会那么快动手脚的。”

王梓妍看着那毁掉的地方,心中同样感到很是震撼。不过想想也明白,骐儿还活着,只是变得痴傻了,她都受不住,更别说紫奕枫之前是派着人去抓小帅的。

小帅之前失踪了那么久,他又是那么小,能活下去的希望极为渺小,也难怪杜伊会气得用那黑圆子来对付紫奕枫。

因为骐儿,她生吞活剥丁欣的心都有。而杜伊,估计比她还小心。要是骐儿不见了几个月,她想,她会直接疯掉。

想到这个,又忍不住看了看丁欣,这个贱人,骐儿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看了看紫奕枫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紫丁便带着人,来到假山处,飞快地拿出一个炸弹,让对准加上,直接将起炸平。待看到丁欣眼底的震惊后,笑了笑,这才拎着人,回到摄政王府的地牢。

“看到了吧?乖乖配合我们,否则,就让紫奕枫死在你之前。”紫丁看她还处在呆傻状态,便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颊。

丁欣回过神来,浑身颤抖。那么一个小小的黑圆子,就将整个假山都炸没了。要是多来几个,岂不是整个六王爷府,都要被抹平?太可怕了,当真是太可怕了。

紫弈城有了这样的东西再手,即便枫有再多的兵力,也没用。直接一个黑圆子,瞬间就成灰了。

“你去蓝海国哪里,你与什么人接触,日常书信往来,都说了些什么。有何信物为证?”

紫丁问了一堆,这些都是为了王梓妍去蓝海国,不露出破绽而问的。

丁欣一听这话,眼眸眯了眯,不发一语。王梓妍完全没了耐心,对紫丁和芝雨道:“你们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她直接上前,在丁欣的身上一阵摸索之后,很快找出一块玉佩。仔细看了看,很快就推断出,这个玉佩不是紫月国所产的,那就是蓝海国的,也就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有了这块玉佩,王梓妍便直接拿起刀,在丁欣的身上一阵比划:“你说,我到底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对了,你不是喜欢你这张脸吗?今日我会替你好好招呼的。”

她说完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快速的在丁欣的脸上划了一道。

“贱人!”脸上一痛,丁欣便忍不住骂道。

王梓妍眼睛一眯,想起儿子的事,便忍不住往丁欣的心窝处狠狠得插了一刀。看她口吐鲜血,拼命的喘着气,嘴角扬起一抹解气的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丁欣,看到你这样,你可知道我有多解气?若不是你那样对骐儿,我也不会这样的恨。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对我的孩子下手。”

丁欣拼命的喘气,听到王梓妍的话,忍不住道:“我就算是死,你的儿子也一辈子都是傻子。”

眼见丁欣嘴角的血越来越多,可她还说这话,似乎没有要死的迹象。王梓妍的眼眸变了变,想了想,又拿着刀在她的胸口处比来比去。

“看来你就是天生的歪心,明明已经戳中你的心窝处了,还死不了。真是命大呢,到底是偏哪边呢?是左边,还是右边?要不两边都各来一刀?”

丁欣眼眸都快瞪凸了,听到这话,深怕丁欣像方才这样,一到直接往她的心窝处戳。直到这一刻,她才从心底深处,感觉害怕。

王梓妍是认真的,是真的要她的命。不,她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她还没与枫坐拥天下,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梓妍……不,妹妹,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丁欣嘴角溢出血丝,说话喘息间带着一丝的颤抖。

“现在才来求情吗?太晚了,你可知道我多恨你?你与紫奕枫勾搭,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可是,你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要骐儿的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这般视我为眼中钉?”

王梓妍的眼里渐渐露出了疯狂之色,她的百般忍让,得到了什么?就再她都准备好,退出他们的生活了,丁欣这个贱人,还要对她的儿子下手。

“没……只是开玩笑,真的……”丁欣没说一句话,看到王梓妍的表情,吓得话都要说不完整。胸口处疼得她几乎昏死过去,可她不甘心,不能就这样死去。

“哈哈哈……开玩笑?这是我听说最好笑的笑话。既然你是开玩笑,那今日我也是与你开玩笑的。听说十指连心,不知道我将你的指甲盖一个一个拔去,会怎么样?”

王梓妍没想到,她居然说是开玩笑。她的开玩笑,就是要他们母子的命吗?让她的儿子变得痴傻,仅仅是一个玩笑吗?如果不是玩笑的话,那又会怎么样?

“不……你不能这样做……”丁欣气若游丝,眼睛渐渐往下耷拉,她真的不想死,可是好累,好累。

“我不能这样做?你都敢对我儿子下手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王梓妍听到不能两个字,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当下执起丁欣的手,用刀对着她的手指,划了一圈后,就着血淋淋的手指,将起指甲活生生的拔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原本眼皮都快要合在一起的丁欣,双眼圆睁,惨叫一声后,晕阙过去。

王梓妍根本不解恨,想到丁欣以为自己要走的时候,说的那些狠毒且句句戳心窝的话,便转了一圈,当看到地上放着两盆水,一盆冒着寒气,一盆热着热气。想了想,便端起冒着寒气的水,对着丁欣猛泼过去。

只剩下一口气的丁欣,醒来看到王梓妍眼里的恨意,扯了扯嘴角,道:“你……不得好死……”

“我就算是不得好死,也得拉着你做垫背!”王梓妍也累了,眯着眼睛,对着丁欣的左右心窝各插了一刀。怕她死不了,想了想,又对着她的喉管划了一圈。

丁欣的头垂下了,双手也无力下垂。心窝和脖颈处的血,不断往外冒。王梓妍手中的刀子,不知何时,已经掉了上,整个人也跟着跌坐在地。望着眼前死不瞑目的丁欣,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后,屈膝,双手环抱住自己,头埋在膝盖处,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好不伤心。

紫丁和芝雨再次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副情景。芝雨将王梓妍掺扶下去休息,而紫丁则是将丁欣放下来,将其收拾干净后,等待杜伊的吩咐。

杜伊听完所有的过程,低头略微沉思了片刻,看着双眼红肿的王梓妍道:“你想怎么处理丁欣?是找处地方,将她好生安葬了,还是一把火直接烧了?”

这个事情,杜伊本可以不过问的。只是想着,接下来要王梓妍去蓝海国做内应,在这之前,就卖她一个好。不管怎么说,人死如灯灭,那丁欣也是王梓妍的嫡亲姐姐,就看她的意思了。

王梓妍红着眼眶,想着自己的儿子,又想想这几年自打丁欣回来后的日子,便咬咬牙,沉声道:“烧了,我要她死无全尸!”

“好,如你所愿!紫丁,吩咐下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将她烧了,骨灰就撒入河里。”在杜伊看来,火化还挺好的,省了她的劳力物力和财力。

“是,王妃!”紫丁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处理完丁欣的事,便开始办正事了。杜伊接过那块王梓妍从丁欣的身上摸来的玉佩,细细看了看后,便道:“晚上送你出城,你先去看看骐儿。你走后,我会让人将他医治好。待好以后,我会让人送他跟着小帅和太师一起学习。”

王梓妍听到杜伊看似嘱咐,实则是承诺的话语,心生感激。这辈子她什么都不求了,只要骐儿能够好起来,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足够。

“四皇嫂,谢谢你!”

杜伊笑了笑:“如今你已经给了和离书,决心离开六王爷府,又脱离相府,也别叫我四皇嫂了,叫我伊伊便可。到了蓝海国,你是丁欣,不过你最好给自己另取一个名字。若是蓝海国问起,便说丁欣是紫月国太后,名字不便用即可。”

王梓妍点点头,在芝雨的带领下,便下去了。杜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对海棠道:“走,咱们去一趟忠勇侯府!”

回了京城这几日,她都没时间去看看她舅母,在宫宴上,也都是匆匆忙忙的。今日是该去看看了,那玉佩,她得给顾稀元看看。他对蓝海国甚为熟悉,应该知道那是谁的物品。

“是,王妃!”

在海棠去准备出府的东西之时,杜伊信步踱到顾稀元的院子。正好看到他在教导小帅医术,便走过去,将玉佩递到他的跟前道:“你看看这东西,可是知道,这是何人之物?”

顾稀元听到杜伊的话,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半晌过后,这才伸手接了过来,紧紧地捏在手里,低垂的眼眸,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认识?”顾稀元的反应有些奇怪,这让杜伊不得不出声问道。

“百里稀墨的!”

杜伊听到这名字,怔了怔,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百里稀墨?”

是巧合,还是真的是那个人?订婚现场爆炸,她穿越到了这里,还是叫杜伊。她那未婚夫,百里家的工作狂,不会也跟着穿越来了吧?

不,只是名字巧合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叫杜伊的人多了去了,同样的,叫百里稀墨的人,也很多。

“你怎么了?”顾稀元感觉到杜伊有些不对劲,便连声问道。

杜伊摇了摇头,将自己那股荒谬的感觉挥去:“没什么!只是这百里稀墨是什么人?”

“他,蓝海国的二皇子,也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人。没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居然和丁欣勾搭上了。”

顾稀元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到这玉佩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蓝海国的皇室,不应该姓蓝吗?”杜伊觉得,这紫月国的皇室,都姓紫了,那蓝海国的,应该姓蓝才是,怎么就姓百里了。

顾稀元翻了翻白眼:“谁和你说,蓝海国的皇室,必须得姓蓝的?”

“难不成是谋朝篡位,姓百里的将姓蓝的赶下台了?”杜伊脑补了一番,觉得也有可能。每个朝代更换的时候,可不就是连姓都改了。

“这话,你也就在这里说说吧,也幸好这里不会蓝海国,不然你那脖子上就一颗头,怎么都不够杀的。”

杜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收回玉佩道:“你将那蓝海国的消息和那什么二皇子的信息,说来听听。你放心,我不会干坏事的,只是不然他们与紫奕枫勾搭成奸罢了。我还打算和蓝海国合作,将运河开通了,没做打仗的准备。”

杜伊这话是真心的,她让王梓妍去做内应,也只是想要得到更多关于紫奕枫的叛国的消息。到时候,那些都是有利的证据,可以光明正大的一举铲除。

顾稀元认真地盯着杜伊看了看,最后缓缓道来:“蓝海国一共四位皇子,大皇子乃贵妃所生,自小体弱多病,五岁之时,便夭折了。”

杜伊听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顾稀元在说大皇子的时候,眼里有些自嘲,有些苦涩。

“二皇子,皇后所生,十六岁之前,病怏怏的,过了十六之后,大病一场后,突然好了。以往虽然身体不好,但自幼聪慧,是蓝海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惜外祖家没落。”

“三皇子是婕妤所生,平庸之辈,碌碌无为。四皇子四妃中的贤妃所生,虽不如二皇子聪慧,可外祖家是繁盛,呼声不亚于二皇子,也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之一。”

杜伊一听,又是狗血的皇位争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个年代,人人都想当皇帝,真的都疯了。

可又明白,身为皇子,即便真的无心要那个位置,也会有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得拔出了不可。

撇开蓝海国皇室的狗血事情,也先不论那个百里稀墨是不是现代的那个未婚夫,就她的大运河而言,也得通过蓝海国的合作才能行。

即便没有王梓妍去蓝海国,紫奕枫也会重新派人过去与其勾搭。她若是派人直接将紫奕枫直接杀了,朝廷中的那一派,根本没办法全部拔除。

她和紫弈城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人连根拔起,留着那些人,就是一个隐患。只是,那蓝海国那里,现在适合派人过去吗?

若是现在不派人过去的话,紫奕枫那边势必会有所怀疑。王梓妍这一趟,是势在必行了。但愿,那个百里稀墨不是那个工作狂。虽然是企业联姻,但她知道,那个工作狂的智商有多高,有多聪明。

杜伊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出顾稀元的院落,现在紫奕枫在她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了,也不是她关注的对像。

如果说,百里稀墨是现代那个未婚夫的话,他如果登基为皇,下定决心要攻打紫月国,她该怎么办?这个事情,都还没确定,她能杞人忧天的和紫弈城说吗?

不,绝对不可以!

心事重重的杜伊,随着蔷薇和海棠来到忠勇侯府。马车才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杜衡的声音,这才让她回过神来:“直接进去,不必要在这里下!”

原本她打算在侯府门口下了,直接走进去,却没想到杜衡是跟着她。

杜衡一直想到杜伊谈谈,可她打从回京城后,不是在皇宫里,就是在摄政王府。想要找她,难如登天。这才不得已,派人在摄政王府门口守着。她一出门,就有人告诉他,眼见就要拦下人,没想到杜伊这贱丫头直接坐在马车里进了侯府。

原本就和侯府关系不好的他,自从杜凌氏不见了之后,他和侯府,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

气急败坏的杜衡,坐在马车里,吹胡子瞪眼睛,决定在这守株待兔。杜伊要回去,总得出这个门。

杜伊进了侯府,将带来的物品让魏嬷嬷和莺儿卸下来后,便直接来到竹园。凌杨氏知道杜伊来了,就扶着林荷茹站在竹园的门口迎接。

“舅母表嫂,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都是自家人,还搞得这么客气。快快扶表嫂进去,久等了吧?”

虽然不是在大门口,可在这竹园的门口等着,也让杜伊有些黑脸。明明都是一家人,非得搞的那么客气,显得生疏了不是?

杜伊和凌杨氏一人一边的扶着林荷茹进了院子,这才坐定,就听凌杨氏道:“伊伊,听说昨夜让人给逃了,并未找到人,是不是?”

朝廷的事情,凌杨氏不太懂。可中秋晚宴的事情,她也是那见证人之一。看到木偶的时候,还很震惊,可当那通敌卖国的信件出来后,那就不是震惊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惊涛骇浪。那丁欣也好生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都已经关入天牢了,那看守的御林军还有紫奕枫的人。王梓妍被劈晕在天牢里,丁欣却被人救走了。这都不要紧,明明全城都戒备森严了,可那紫奕枫的家里却有暗道,让人给跑了。

这是昨天夜里,她就从凌晟那所知。一想到丁欣出了京城,肯定是去蓝海国。到了那里,到时候翻出什么浪花来,又是一个麻烦事。

杜伊看了看蔷薇和海棠,两人便自动自发的下去。连带着莺儿也下去,在门口处守着,房间内除了一个魏嬷嬷,就剩下凌杨氏和林荷茹以及杜伊。

“舅母,丁欣死了!”

杜伊觉得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骗凌杨氏,这才告知。

“死了?不是说跑了吗,怎么又死了?”凌杨氏眼里竟是疑惑。侯爷可是从摄政王那里得知人已经跑了的。

即便都是自己人,门口处又有人守着,杜伊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跑是跑了,不过被捉回来,昨夜也被解决了。”

林荷茹并没有去参加宫宴,她对宫里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也只是略有耳闻。只是她的反应,没有现场那时候看到的来的气氛。

“伊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伊这才将昨夜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包括王梓妍的事情,以及让她去蓝海国做内应的事情,也说了。

“坏事做多了,真的有报应,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那王梓妍当真同意了?”凌杨氏感慨似的,叹息一声,随即问道。

“她不能不同意,如果舅母是她的话,为了孩子,会去吗?如今那个王府,她是不想回去了,丁欣也死了,为了孩子,她会放手一搏的。”

林荷茹摸了摸肚子,也点点头。若是她还王梓妍的话,只怕反应比王梓妍还要激烈。碰谁都可以,唯独她的孩儿,那是绝对不行的。

“也只能这样了,没有人比她去蓝海国,更合适的。那紫奕枫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折腾的起来。一早就听说,他府里出了事,可人还好好的!”

杜伊笑了笑:“他的双腿,是好不起来的,至少,我不会让他好起来。”

现在若是让紫奕枫的双腿好了,只怕紫月国真的要开始斗了。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距离丰收,也不是过一个月的时间。

今年百姓能够丰衣足食,有余粮,她和阿城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明年若是还能够好起来,借着大运河的开通,若是在两三年内,消除了蓝海国这颗不定时的炸弹,两国友好往来的话,紫奕枫根本不足为惧。

他手里养了多少兵力,在这几年内,慢慢的,一点一点消掉,到时候他就如困兽一般,还不是任宰任割。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想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样的事情。王丞相一下子损失了两个爱女,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不过现在就先让他做做梦,她答应柳如是的事,一定会为她做到的。

算一算,柳如是,应该也生产了,就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来得写一封信回去问问。

凌杨氏看杜伊那样,也就笑笑,将话题一转道:“杜衡这段时日,一直都在京城里。伊伊,你将杜府的产业收回来,只怕他得找上门来了。”

“已经找上门了,帖子我全让人挡了回去。王府他进不来,便派着人跟我。方才差点被他拦下,估摸现在在外面等着。”

凌杨氏叹息一声,关于杜衡和杜伊之间的那些事,她不便擦手。

“舅母别担心,我既然决定要收回来,便做好了准备。算一算,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他杜衡是如何待我的,我爹娘又是如何死的,我心里都明白。现在我不过是将产业收回来,他就受不了,找上门了。难道我还要傻傻的将产业,双手奉上不成?”

杜伊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恨意。十年不说多了,杜府那么多的产业,一年纯盈利哪怕只有五万两,十年也是五十万两,更别说这数目远远大于这些。杜衡把持着杜府的产业久了,真的以为,那些就是他的吗?

杜紫琳为何会嚣张,杜志高为何会目中无人,这些都是他们自我膨胀导致的。若是他们安安分分,那些年赚得银子,足够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真的是不作不死,不断是杜凌氏还是杜衡,亦或者杜紫琳,但凡他们知足点,有良心点,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杜凌氏看杜伊的表情,也不多说什么。杜衡和杜凌氏也该。凌珊和杜泉的死,若真的是他动的手脚的话,只怕侯爷是第一个不放过他的。

杜伊想了想,便对魏嬷嬷道:“去门口将杜衡带进来吧,我倒是想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不多时,杜衡就被带进来了。进来之后,看到杜伊和凌杨氏等人坐着喝茶,仿佛没看到她的模样,心中气结。便沉声道:“伊伊,那当真要将那些产业收回去?那是一早就设好的圈套,故意的是不是?”

杜伊听到这话,仿佛才看到他一般,放下茶杯后,看着跟随进来的莺儿,道:“看座!”

“不必了,你只管回答我,怎么是怎么一回事?你全部收回去,那我们怎么办?你这是打算逼死我们一家吗?”

杜伊好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叔父说的什么话呢?那些产业本就是我的陪嫁之物,让叔父掌管了几年,我也未多说什么。这些年所赚的银两,也归叔父所有,伊伊也未讨要,怎么就要逼死叔父了?”

杜衡看到杜伊无辜表情的模样,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可这些是侯府,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眼眸一转后,便可怜兮兮地道:“伊伊,你要将产业收回去,叔父也能理解。只是,叔父现在一无所有,你看看,能不能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将那些产业交由叔父搭理。每年你只要给叔父一些管理的银钱,让叔父有一口饭吃就行。”

杜伊看他打悲情招牌,觉得特别的搞笑。他杜衡帮忙打理?最后把银子都打理到自己的口袋里去吧?还敢说亲戚一场的份上,这哪是太可笑了。他若是念着一场亲戚,也不至于步步将原主逼死。更不会千方百计的从谋夺她的家产。

杜衡看到杜伊不为所动,心里地恼意更甚。可面上依旧急切,且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杜伊:“伊伊,我是你的亲叔父,如今叔父家不行了,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叔父一家挨饿受冻吗?”

“叔父,不是伊伊不愿意帮你。你也知道,我对这经商不在行。现在王府又空虚,阿城的意思,将这些都交由他的人来打理。我一早就说不管这事的,你现在这么说,不是让我为难吗?”

杜衡听杜伊说对经商不在行的话,差点吐血。凌凡要是对经商不在行的话,又岂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窜起。这小贱妇分明就是不愿意帮忙,才会这么说。这的借口那么烂,也不怕说这话的时候,咬到舌头。

“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叔父吗?家里现在没什么银子,现在住在杜府酒楼里,你要是收回去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杜伊听后挑挑眉,这和她有关系吗?他的身上不可能会没钱的,只是想和她装可怜罢了。就算是有一千两银子,也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几十年。自己想要大手大脚的话,那凭本事赚钱去。

杜衡看杜伊不为所动,脸慢慢地沉下来,亏他之前将她找回来,光是月银就给了一千多两。如今她富贵了,就翻脸不认人吗?还要将所有的产业拿回去,也不怕说出去被戳脊梁骨。

“伊伊,看在叔父将你养那么大的份上,难道连安排一个工作都不行吗?叔父也没要求你要给多少银子的养老,只是要一个工作罢了。都道生恩不如养恩大,从你十岁到十五岁,也养了你五个年头……”

杜伊看他越说越是离谱,便对着凌杨氏使了一个眼色,就听凌杨氏道:“杜衡,你这话可就错了。若是养恩的话,那还是杜府养了你两个儿女。伊伊自有奶娘带大,杜府的银子,也足以将她养大。这些年,杜府赚的银子,都进了你的腰包,伊伊的花费不过是以前杜府留下的银子罢了。”

“就是,母亲说得对。先不论杜府,就我们侯府每年给伊伊送的节礼,都花费不少的银子,听奶娘说,都不知道,也没看见。想来这些东西,也都进了你们的库房或者腰包。那些东西,不说三五千两,也得有一两千两的银子。这些,足以够伊伊一个小女孩花的。每年送去的节礼,我们都是有礼单的,若是不信,拿出来对一对,到典当铺去问问值多少银子!”

林荷茹瞧不起杜衡对杜伊的软硬兼施,就一个不要脸的,自己贪了杜府那么多的银子,现在伊伊不过是要收回来,就反过来说替伊伊工作。真亏他说得出口,还帮忙管理呢,这一管理,估计银子都进入了他的腰包,回头说不赚钱,银子还亏了。

杜衡让说的面色涨红,双眼却直勾勾地望着杜伊,等着她的回答。

“叔父,你回去吧。我记得你们在来凤城之前,还有自己的产业的,只不过是在蓟县罢了。想来那些都还在,先如今你手头上多多少少也有些银两,紧着花,也是够用的。在蓟县,小本买卖做一个,够用就行。”

杜伊一副为杜衡着想的模样,令他几乎要吐血。这个小贱人,是在变相的赶他吗?就连凤城的杜府也是不让住的意思吧?让他回去,还说是回蓟县去,好啊,她还当真是好狠的心。

“叔父自己苦一点没关系,可还有孙儿啊,总不能让以后的孙儿也跟着吃苦吧?伊伊你好歹是孩子的姑姑,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吃亏受苦吗?”

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杜衡却说上了孩子的事,当真是可笑的慌。

杜伊眼眸一转,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叔父不必为他们操心。像小帅,我都不管,他若是想学习,那便学,想玩就玩,我也懒得管。何况伊伊当初也是身无分文,还不是这样过了几年,将孩子养大了吗?”

“可……”

杜衡还想说什么,再次被杜伊打断道:“我一个弱女子都能够做到的事情,难道叔父和堂兄就不能做到?再不济还有嫂子啊,她可是凌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凌国公府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世族之家。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孩子饿死的。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实在不便手伸那么长,毕竟这是二叔父的家事。”

杜衡感觉胸口一疼,喉咙处用上一股腥甜味,双目圆睁地看着杜伊。

“看叔父不是很舒服,蔷薇,你就送他回去吧。另外和那杜府酒楼的掌柜的说一声,今日开始,让他将所有的账目都送完摄政王府。若是有人闹事,拿着地契一起过去。”

杜伊看着杜衡苍白的脸色,觉得药下得还是不够,便直接在杜衡的面前说要将酒楼收回来的事情。不仅是酒楼,这京城的街上,但凡有杜府的产业,都统统得收回来。

这次杜衡再也憋不住,一口血直接喷出来,双眼一翻,直往后倒。

凌杨氏看着杜伊,小声道:“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舅母放心,他只不过是受了刺激罢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连这些东西都受不了,更何况说是做大事的。”杜衡的算盘打得那么响,她又岂能就这样如了他的意?

杜衡的身上有多少的银子,她还是很清楚的。就算她没钱,那杜志高不也还贪墨了一些了吗?再不济,父子俩都识字,直接帮人家写信,也能涂个温饱。或者卖掉那些产业,到乡下去,买些田产,也不至于饿死。

路,她是给出来了,他若是不愿,非得赖上她的话,也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凌杨氏也点点头,杜衡是自作聪明过了头,才会这样。否则那么多的银两,真的是几辈子不做事,都用不完。也罢,既然伊伊能够处理好这些事,她也不用跟着操心。

杜衡被抬走了,杜伊看了看林荷茹的肚子,又诊断一番,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回王府。

她才回到自己的院落,王梓妍就来了。她手里牵着骐儿,对着杜伊盈盈一拜:“从现在开始,骐儿就拜托了你的。你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妥当处理好的。骐儿的毒,就麻烦你。骐儿若是好了,你能不能让他给也给写信?”

王梓妍的眼里全是不舍之情,她的儿子,还没几岁。之前骐儿差点被丁欣利用来做借口争夺皇位,幸好最后没同意,否则现在只怕早就没命了。

“好,阿城都与你说好了?你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那百里稀墨是个聪明的,你也多注意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回头我写在纸张里,你拿着路上看看,芝雨会跟着你去!”

王梓妍点点头,紫弈城也派了两个侍卫跟着她,她没什么好顾虑的。杜伊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儿子有她照顾,是最好不过。

杜伊牵着骐儿,看到王梓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以前就觉得蓝海国很重要,现在不管哪个百里稀墨是现代的,还是古代这个,她都决不能放松。

傍晚刚交代好紫丁带着骐儿去送王梓妍出城,就听闻杜紫琳就找上门来,就在大门外等候。

“不见!”听到门外杜紫琳求见的杜伊,眼眸一转后,便直接拒绝了。这一个两个的,想都赖上她吗?她都还没找杜紫琳算账,她倒好,还自动送上门来。

门外的杜紫琳听到回话后,便跺了跺脚,道:“和你们王妃说,她若是不出来的话,我就要将她的丑闻告知所有的百姓。”

杜伊听到这威胁的话语后,眯了眯眼睛道:“让她有话只管放,本王妃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本王妃又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丑闻!”

杜紫琳听到传达的话后,恨得直跺脚。现在六王爷府里,没了王妃,丁欣又不在。正是个好机会的时候,她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能成为六王爷的妃子,等六王爷事成之后,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可要成为六王妃,还是有人帮忙才是。正是因为这个,才想到杜伊,想让她帮忙来着。没想到杜伊这个贱人居然连门都不让她进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等她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杜伊要处死的人,一定是杜伊那个贱人。本来还念着亲戚一场的份上,想给她个机会表现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脸面。既然如此,走着瞧!

怒气冲冲的杜紫琳来到杜府酒楼后,看到杜衡,开口便道:“爹,我有事要你帮忙!”

杜衡刚刚转醒,正准备问问掌柜现在酒楼里有多少银子,都给他。这杜伊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些产业都收回去,那在这之前,他必须得把银子取走才是。

“有什么事,等回头说,我现在有事要忙!”杜衡哪里有时间管这个女儿。她就是生来讨债的,有需要了才找自己,不用之时,连面都见不到。

“不行,爹你得听我说完才行!”杜紫琳伸手拉住杜衡,就是不让他走。她现在需要支持,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势。她爹有办法将她弄进六王爷府,那也一定有办法将她扶上王妃的位置。只要她是六王妃了,家里也会跟着荣华富贵的。这样的事情,她爹不会拒绝才是。

“等明天再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放开!”杜衡心急如焚,在这京城,他也算看透了,那些往日里交好的人,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有银子了,才会有好友。没钱没势了,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趁着杜伊还没盘账,他得赶紧把银子都支走才行。否则,他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爹,你那些事情,在重要有我的事情重要吗?你听我说完,再走!”杜紫琳看挣扎开得杜衡,再次伸手将他拉住。

杜衡气急败坏,扣开她的手后,找到掌柜,问道:“将账本和银两都拿来给我看看!”

掌柜跟着杜衡有好几年了,看到他急切的模样,也知道是为何事。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抱歉二老爷,王妃已经让人将所有的账本都取走了。拿走的,同时还有那些盈利。另外王妃说了,亲兄弟明算账,从明日开始,二老爷若是住在这里的话,房间和伙食费,必须得自己掏,不能走公帐!”

杜衡一听,忍不住倒退一步。这伊记酒楼是杜府在京城最好的产业之一,除了酒楼外,还配备着住房。没想到杜伊的动作这么快,她说的亲兄弟明算账,根本就是冠冕堂皇的话,无非就是要逼走他。

紧跟在杜衡身后的杜紫琳,听到这话后,双眸圆睁,怒声道:“这是我家的产业,什么时候变成杜伊那个贱人的了?她凭什么拿走,还不让我爹住了!”

大堂里的所有人,听到这话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杜紫琳。就连掌柜的,忍不住也黑下脸来。不管这杜府的产业是谁的,他不过是个奴才,冲他嚷嚷有什么用?再说那杜伊即便不是这杜府酒楼的主人,也是摄政王的王妃,这杜紫琳不过是六王府邸的一个侍妾罢了,居然公然说王妃是贱人,也不怕被乱棍打死。

现场一片安静,杜紫琳在喊出这句话之后,便知道错了。她不像以前那般无脑,知道这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便摇摇头道:“我脑子糊涂,今天出门忘了吃药,你们都听错了,我没有骂人!”

这话一落,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风,紧接着,只听“啪”地一声,杜紫琳的头歪到一旁,左脸上赫然出现清洗的五个手指印。

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杜紫琳怒了。她是六王爷府的人,虽然是个侍妾,但出来的话,就代表六王爷府。打她,就是扫了六王爷的面子。

“你是什么人,好生大的胆子,又可知我的身份?”杜紫琳气得浑身发抖,她居然在公然之下,就这样被打了。这口气,她一定要出,否则非得憋死不可。

“呀,你连自己是谁都知道,还要问我啊?看来真的是病的不轻,赶紧回去吧,别和疯狗似的,出来乱咬人。不该说的话,哪怕你没吃药说出来,也得掉脑袋。”

来者个是年约十六岁的女子,赫然一看,是林荷熏,林荷茹的嫡亲妹妹,兵部尚书府的二小姐。

性格向来清冷的她,对杜伊很崇拜,若不是杜伊不会武功,也不收徒弟什么的,她一定拜杜伊为师。今日不过是因姐姐快要生产,出来逛逛看看买个什么礼物好,结果路过杜府酒楼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谩骂声,又听到杜紫琳的话,便忍不住出手打了一巴掌。

区区一个侍妾罢了,还是六王爷府里的,就作威作福。

林荷熏没少听姐姐林荷茹说杜伊的这个堂妹,知道也对她深恶痛绝。今日刚好让她撞到且又听到了,不下大力气的打,她都要觉得对不起自己。

“大胆贱婢,我可是六王爷府的人,你打了我,就等同于打了六王爷。现在乖乖跪下来,磕三个头,求我原谅,否则我定然不会饶了你。”

林荷熏看着杜紫琳用一副,一有病,我不和你一般计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杜紫琳捂着脸,跑到她的跟前伸手拦住:“有胆子报上名来!”

“哟,这是要下战帖吗?那就不必了,要比划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吧!”林荷熏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掏出绣帕,在鼻子周边轻轻一挥,眉毛一挑,看向杜紫琳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之意。

杜紫琳面色涨红,她又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这挑战是什么意思。她连功夫都没有,估摸这个贱婢给她一掌,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不挑战的话,给我闪开。对了,你刚才骂摄政王妃的话,我会帮你如实的转告给摄政王!”林荷熏伸手将杜紫琳推开,临走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杜紫琳被退得往后倒退一步,看向林荷熏的眼神,充满了狠毒之意,嚷嚷道:“别以为你不报上名来,我就找不到你了。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等她说完这话,林荷熏早就不见人影。待她回过神来,找杜衡的时候,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气闷至极的她,便干脆在杜衡的房间里等候。

六王妃的位置,她要定了。她爹一定会帮她的,只要她好起来,她爹也会好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爹一定会明白。

且说杜衡根本顾不上女儿,从杜府酒楼出来后,便去了布庄,得到的消息也是刚刚被拿走了账册和银子。不信邪的他,又去了当铺,得到同样的结果。气急败坏的他将京城里的所有杜府铺子走一遍,得到的皆是,拿了地契前来,要账册和银两的事情。

失魂落魄的他,浑身犹如被抽了精气一般,浑浑噩噩的回到杜府酒楼。杜伊这是明白的告诉他,她要将产业拿回去,从此杜府产业和他杜衡无关吗?

“爹,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你听说我说,王梓妍和六爷和离了,现在王府里没有王妃,我想你帮我。只要我能坐上王妃的位置,爹你还怕恢复不到一千的生活吗?”

杜衡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杜紫琳,他怀疑,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会那样的天真。

“爹,难道你不想我坐上王妃的位置吗?一旦我成为六王妃,那些人还不得巴结你。到时候你想在那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必看别人的脸色!”

杜衡伸手挥了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随即道:“你回去吧,你的忙,我帮不了!”

杜紫琳出来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的。先是被杜伊拒绝,便气急败坏。紧接着又莫名其妙的挨打,便憋着一股气,没发泄出来。现在又听杜衡这么一说,便不乐了。

“你是我爹,遇到事情,你不帮我帮谁?再说,你帮了我,对你不是有好处吗?难道你就愿意,过着住在酒楼里的生活。杜伊那个贱人可是说了,让你明日开始,吃住得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