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时候,纪真被老丈人拉走了。

最大的几个表兄弟几乎都松了一口气。表嫂正一品,该当坐主桌——不用跟六元大学士坐一桌,真太好了!

纪真就不乐意了。媳妇和小舅子都在别桌呢,媳妇还是侯爷呢!

坠着身子不往前走。

薛老侯爷拉一把,没拉动。加三分力气,还是没拉动。加七分力气,还是拉不动。

在老丈人用上全力之前,纪真开口了:“阿爹,疼。”

这时薛凛已经挤到了他爹和他媳妇中间。

纪真就龇牙一乐:“阿爹我媳妇来找我了,我先走了啊!”手腕一翻,轻轻松松挣脱出来。

薛老侯爷:“……”小混蛋!往大儿子后脑勺上用力呼一巴掌。

薛凛领着媳妇回到自己那一桌。

桌上气氛顿时就严谨起来了。

表兄甲: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好尴尬。

表兄乙:才刚和琼表弟比划了下功夫,不知道衣着整不整齐。

表兄丙:得找个话题,可我读书不多。呀,看过来了,要,要跟我说话吗?

表兄丁:……

武将之家,又是男人的饭桌,正是过年联络感情的时候,这时候可没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推杯换盏热闹的很。

纪真这一桌就显得格外安静了。表兄表弟们说话都斯文不少,碰杯也轻轻的。纪真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跟着所有人一起喝了一杯,第二杯酒到现在还满满的呆在那里没动,连个敬酒的人都没有。

薛灿板着小面瘫脸给他二嫂夹菜,很快就把他二嫂面前的小盘子堆成了尖尖。

纪真在小舅子脸上一揪,给人剥了一堆虾。

薛灿嚼着虾仁,送上两个小酒窝。

纪真恨不得马上抱着小舅子亲两下。

薛凛冷眼看着媳妇给弟弟剥虾,面无表情——阿灿内家功夫已经练到第三层了,该练一下枪法了,回去就亲自教他。

一顿饭吃完,同桌几个表兄弟全都松了一口气。桌上坐着一个文人,完全搭不上话,品级又高不好冷落,绞尽脑汁熬过一顿饭,兄弟几个都觉得需要吃点补品补补脑子。

薛灿不忿二嫂被冷落,薛凛倒没放在心上。当初在西北他媳妇跟最底层的大头兵都能同吃同睡称兄道弟,现在若是想亲近,自然容易的很。既然不想亲近,自然也有不能亲近的理由。京城和西北,总是有差别的。

饭后吃完茶,贺外祖想要考校几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