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瀚海城外的一片榕树林里,白色的身影几个起落,在一棵纤细的枝头停住。

他踮脚轻踩在树梢负手而立,一身素锦白袍将他的身姿显得更为挺拔。黑色的长发如黛,发质柔软而富有光泽,仅有一素色发带随意束于脑后,从背景上看起来颇有一翻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他停下,南宫琳玉身影在空中一顿,也选了一棵树梢落脚,欠身道:“师傅……”

闻言,那白色的身影拂了拂袖,缓缓地转过身来。

澄澈的月光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温润而白皙的色泽。唇色如粉桃留下的印记般还带着盈盈的水嫩。他的鼻梁挺拔而精致,只是再往上看时,眼睛处被一白色缎带遮住,系于脑后,正是方才所以为的那一素色发带。

他……看不见……

南宫琳玉并不吃惊,见他转身,又拱了拱手,道:“师傅!!”

炎冥司唇角微微一笑,伸手虚扶了一把:“嗯!免礼。”

南宫琳玉直起身子,道:“师傅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难道没事为师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爱徒吗?”炎冥司浅笑,“莫不是徒儿害怕为师撞破了你的和好事?”

“师傅说笑了……”

“难不成你觉得帝回来不是好事?”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南宫琳玉却分明感觉到了他在笑,理了理自己柔顺的头发道:“我意思是我和帝本就光明正大,师傅说“撞破”,岂不是在说笑嘛……”

“一点儿也不可爱……”听着南宫琳玉一本正经地秀着恩爱,炎冥司嘟囔,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啥要收一个面瘫脸当徒弟,也不知道帝圣凰是怎么想的,自己面瘫就不说了,这娶个小媳妇也是一副面瘫样!!!

难不成这两人待在一起就成天比谁的温度更低一点?

南宫琳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吐槽似的,直接用等幻化了一把椅子在空中坐下。

“烦劳师傅挂心,小玉儿一切安好,只是许久不见师傅,甚是想念。”

如果没有师傅安排的各种“冒险”活动,那她就更好了。

炎冥司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可没忘记,前几日才派她去了趟“死城”,这随时可能丢命的事,能安好才怪了。

“如此甚好……甚好……”炎冥司微微一笑,故意扯开话题:“可知为师找你所谓何事?”

“师傅不是说只是来看看小玉儿吗?难不成还真是别有所图?”

南宫琳玉捂着心,一副被伤到了的样子,虽然表情微淡,却仍从皱起的眉头看出她的“受伤”

“……”

炎冥司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到他身上来了……只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看不见的话,他一定能够发现南宫琳玉眼底,闪过的一抹狡黠的笑意。

看着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南宫琳玉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懒懒的微笑。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皎洁的月光下,榕树林安静而诡秘。丛林深处时而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嘶吼,鸟群扑腾着飞起,惊得树叶儿“簌簌”作响。

丛林正中间,两棵纤细的树枝枝头,一白一红两个身影静静地站着。

半晌,南宫琳玉方才悠悠开口:“又麻烦师傅了……”

“哎!!”

炎冥司叹了口气。挥手将一个素白瓷瓶打向南宫琳玉,被她紧紧接住握在手中。

南宫琳玉扯开瓶盖,一股比平时浓烈两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这药我增强了药效,帝刚刚回来,你们小两口……哎……这话也不用我和你多说,你现在也懂一点医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知道……”

“好的,谢谢师傅……”

南宫琳玉白净地脸微微泛起一抹红意,若不是炎冥司双眼早已失明,他一定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某年某月某日某夜,深蓝色的夜空下,一红衣女子,面颊微微泛红,眼底静静地就躺着月光……和满满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