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身去脱下外层的两件衣衫,将第三层棉质的衣衫除下。

“你忍着点。”

宋酒猛地将袖口撕开一个口,用力将它撕裂。留下一会儿要用来包扎的布条,其余的都会用来给他清理伤口。

石窟里没有水源,不能更好的清理伤口,宋酒只好用布条来擦拭。

一些鲜血流到下面已经干涸,还有些新的晕染在伤口的周围。宋酒尽量轻轻地去擦,等擦拭好周围的血迹,她握着那片碎骨用力一拔。

鲜血很快又涌出来,她急忙扭开金簪,金簪里装着的金创药粉末附着到伤口上,很快被鲜血吞噬,并吐出许多小泡沫。

钱改容哼了一声。

“疼么?”

“药性有些强劲,不过能忍得住。”钱改容此刻在心中把祝虞骂了一遍,这种药粉连他用了都险些痛出声,要是给她用,岂不是害她?

“血止住了。”宋酒去扶他,“你坐起来,我替你包扎。”

宋酒的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使劲将他撑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君清。”

布条已经在他的肩上围了一圈,宋酒看了他一眼。“嗯?”

钱改容忽的笑了,“没什么。”

宋酒不解,嘟囔道:“笑什么?难道你被痛傻了么?”

钱改容但笑不语,稍稍一扭头,看见壁上映着两人的身影。

她正在替他包扎,一会儿要靠在他的肩上,一会儿又会回到他的面前。当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时,两个人看起来是在互相依偎。

最后打了一个结,见钱改容偏着头在看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壁上影画,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没想到我们到漠北的第一夜要在石窟里度过。”宋酒随手捡了一根木柴,丢进火堆里。

“对了。”宋酒将方才脱下的两件衣裳披在钱改容的身上,“之前的衣裳脏了,先披着这两件。”

两人虽然躲在石窟里,但外面仍有大风吹过的声音,偶尔会有一阵风从洞口吹进来。钱改容身上有伤,若是被风吹久了,会加重伤势。

钱改容推脱道:“你穿上,我身强力壮能撑得住。”

宋酒送了他一个白眼,“逞什么强?跟我你还要计较这么多?”

钱改容被迫披上了他的外衣,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宋酒没设防,惊呼:“你做什么?”

“你此刻不觉得冷是因为你一直都在动,一会儿便会冷下去的。两个人聚在一起至少能互相取暖。”

宋酒觉得钱改容说得也有道理,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加上面前的火堆,石窟里还算温暖。

四周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以及火堆里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君清,方才我就在想,要是能和你死在一起,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宋酒沉默,她已经预料到钱改容接下来会说什么。

“这个给你。”

宋酒低头一看,是她的药瓶子。

方才她在脱下钱改容的衣裳时,发现他身上的东西在逃亡的时候都丢了。她以为她的药瓶子也跟着落在了大漠中,没想到还能在他的手里看到。

钱改容道:“逃命的时候,我便将它紧紧的攥在手里。心想着绝对不能丢了,因为关系着你的性命。”

钱改容掰开她的手心,将药瓶子放在里面。“我做不到用这种方式威胁你,永远也做不到。只要我做了,你会恨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