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赶慢赶,三人终于到了漠北的边界。

许多年未曾来漠北,关于漠北的记忆,宋酒就只剩下漫天的黄沙,其余的总是被一抹昏黄的日影给遮挡住了。

窦小六从未见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面,一路上都在哇啦哇啦的欢呼。

同样是没有见过漠北风景的钱改容就要比她淡定许多,只是淡淡的笑看窦小六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小六,一会儿嗓子喉干了可没有水给你喝!”宋酒威胁道。

窦小六立马就安静下来。

在大漠,水尤为珍贵。窦小六宁愿三天三夜不说话,也不能少了水喝。

“大官人,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军营啊?”

一路舟车劳顿,窦小六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要是再不能让她到床板上躺着,她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宋酒也是疲累,但还能咬咬牙坚持住。“快了,后日大概就能到。”

她没有说的是,从这里到漠北,中间必须要经过一个要塞。

要塞是不受朝廷管制的,往来的商人、行客都会在那里歇脚。但那个地方同样是马贼的聚集之地,一不小心极有可能送了性命。

这些年漠北与外敌看着相安无事,实则暗里有许多冲突,这些都是漠北的官员没有上报给朝廷的。

大兵之后必有凶年,其实小场的战役也可能危害到百姓的生活。

这些日子宋酒从负责赶马的车夫口中得知,漠北近几年被搅得民不聊生,好些能打能抗的汉子已经落草为寇,专门做起了打劫过往商人的生意。

他们看谁带的货物多,而且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架子,便会趁着月黑风高将他们的财宝洗劫一空。

如今到漠北做生意的商人对他们是闻风丧胆,宁愿贴着边走官道,也不愿从这里过去。

当然,要走官道也是不容易的。

商人们要通过官道旁开辟的小路,就得上缴买路钱。一来他们能免于马贼的骚扰,二来若是有个万一,还有官府的人负责保护他们和货物的安全。

但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走得起官道,要是上缴的银钱不够官员定下的规定,他们就只能冒险走这条险路。

中途休息的时候,钱改容趁窦小六不在旁边,悄声问宋酒:“怎么不走官道?”

钱改容是京中的官员,按道理是可以走官道的。但宋酒心中还有一个计划,早在王之焕来之前就已经酝酿好了。

不出意外的话,王之焕应该能解决此事。

“如今不适合走官道,何况这条路我比较熟,没有大碍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还不见窦小六的身影。

“小六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酒有些心急,太阳快要入地,窦小六对漠北的环境不熟悉,会不会是走丢了?

钱改容是初来乍到,窦小六不见了,他心里也急,但不能表现在脸上。若是此刻连他也慌了,宋酒岂不是会更慌?

“再等等看,若是一会儿再不回来,我们去找找。”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浑圆的太阳的一半已经没入地平线,大漠里渐渐吹起了凉风。

一半暖一半凉。

“不成,再这样等下去,窦小六很有可能会越走越远!”

宋酒决定马上就去找。

钱改容转身从马车内拿出一件斗篷,吩咐了车夫几句,快步跟上她。

寻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窦小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