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半日在课室听胡夫子讲学,晌午得了空闲,宋酒便去了王之焕的院子。

王之焕今日早晨是没有课的,所以他并不在院中。宋酒打开房门进去,在房里的榻上小憩。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地方,宋酒睡得格外安心,不多时便入了梦乡。

慬陪同王之焕从县衙赶回县学的院子时,不由皱眉。“郎君,屋里有人。”

王之焕看着虚掩着的房门,微微一笑。“是她来了!”

慬瞬间就懂了,识趣的待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轻轻推开门,王之焕就看见宋酒躺在软塌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警觉的翻身坐起来。

蹑手蹑足的到软塌的另一边坐下,他便摸到榻上一片冰凉。屋里太冷了,他身体硬朗没有察觉到,可是她身子弱,要是病了恐怕又得喝药。

想起她皱眉不愿喝药的模样,他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起身去让慬找来炭火,自己又找了一件温暖的衣衫盖在她的身上。

等到屋里渐渐暖了,宋酒便苏醒了。

“你回来了?”宋酒揉着眼,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嗓音有些沙哑,透着别样的诱惑力。她的一双鹿眼有些迷蒙,水汪汪的看着王之焕。

王之焕只觉得心头一荡,眸光闪了闪,俯身就凑近去啄了一下。接着又带着惩罚性的舔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坐了回去。“下回来的时候别在这里睡,仔细冻着。要睡也得等我来了,搂着你再睡!”

宋酒听他说前半句,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听了后半句,心中又觉得像灌了蜜似的,甜过了头。她伸手拉住王之焕的衣袖,就着力坐起来。

王之焕顺势将她揽在怀中,源源不断的有热流传递到她的身上。“用过中饭了?”

宋酒点头,反问:“你呢?”

王之焕轻轻的嗯了一声,忽而添了一句:“方才才用过的。”

宋酒一听,脸蹭的发热,伸手去拧他的腰,却被他半路拦截。“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

某人得意洋洋的回答道:“自然而然,不用学!”

宋酒听他提起自然而然这四个字,猛然想起宋琳姿和柳卜玉的事,就随口问了句:“柳卜玉可是你的学生?”

王之焕半晌不做声,宋酒抬头看他,就见他埋头不知在算计什么。宋酒无奈,伸手捏了捏他的两颊,“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我就是随口一问,你难道还想暗里设计他不成?”

“你无端问他,我当然要算算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王之焕将她的两手握在手心,“岳母可是将你交付给我,那你便是我的媳妇儿!只要和你有关的人,不,是男人,我都要算计算计。”

宋酒笑盈盈的看着他,觉得他小气,却又不讨厌他的小气。她靠在他胸前,说道:“今日见四姐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想着你应该知道他,这才问的。”

王之焕听了,才放宽心。“他确实是我的学生,文章做得不错,品性也好。”

宋酒见他难得夸奖一个人,心里暗笑。如果自己说是自己想知道,他不得将柳卜玉贬得体无完肤?

“之前娘跟我说过,家中的几个姐妹将来都是要嫁到汴京去的。我不知四姐有没有和哪户人家订过亲,若是没有还好说,可若是订了就不好了。我也不瞒你,宋家的每一位娘子都是身兼重任,将来是要振兴宋氏一族的。我担心四姐作出令宋氏蒙羞的事情,会落得惨淡收场。”

王之焕揉着她的手指,问道:“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