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风越来越刮人面,在外头待个一刻钟都会叫人难受。勤园里各个院子的人巴不得整日都待在房里不出来,好好享受一下偷闲的乐趣。

可是有的人却是闲不住,早早的就往宋酒的院子跑。

秦玉露不过才离开一日而已,杜氏就巴巴的往宋酒跟前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避避嫌,等她心里的不痛快消磨得差不多了再来,显然杜氏并不属于那一类有脑子的。

月心本不是嘴碎的人,但见了杜氏这样没头没脑的往浮翠居跑,也免不了要在宋酒面前抱怨上几句。忍冬同样气不过,虽然不知道夫人和老爷和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她素来嫉恶如仇,对杜氏也就没有好脸色。

两个婢女将杜氏丢在院中晾了两刻钟,这才不情不愿的去将她请进来。

杜氏也是个能忍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她提着一盒东西进来,笑盈盈的问候宋酒:“玉姝,我听你爹说你最爱吃核桃酥,所以将家里的特产带过来给你尝尝!”

忍冬当即就捏着腔调推却了杜氏:“二娘,您有所不知,我家娘子是不爱吃核桃酥的。”

杜氏暗中和忍冬较劲,拼死了也要将那一盒核桃酥往宋酒的桌上放。不过她的面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仍旧笑着对宋酒说:“玉姝,二娘知道你心里记恨我,但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二娘也是没有办法。”

月心从外间端进来一碟干果,摆在宋酒身边的小几上,客气的对杜氏道:“二娘,娘子确实不爱吃核桃酥的。老爷素来不怎么关心娘子的饮食起居,自然是不知道娘子的口味早就变了的,这还要劳烦二娘您回去跟老爷说一声。老爷记得的也是娘子几年前的口味儿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下人操心才妥当!”

杜氏听得不是滋味,讪讪笑道:“这种事情怎么好跟老爷说呢,他是县令,家里的小事自然是由我来操持才对。”

宋酒闲闲的剥着干果,将里边的果肉都挑出来,放进一旁干净的碟子里,等会儿要交给宋清盼吃的。她很是仔细的研究着手里的干果壳,并没有空闲去理会杜氏,只淡淡的说了句:“二娘只需要操持蒹葭居的一应事务就好,我这里有祖母关照着,日子过得也好。”

自从秦玉露和宋淮宥说过鹊桥仙的名字不好之后,宋淮宥当晚就命人将鹊桥仙的匾额拆了,隔日就换上了他亲自题字的蒹葭居。

杜氏连忙接过话:“那怎么行呢,老太太上了年岁,不可能事事都照顾得周全。再说了,阿琦和你们本就是一家兄弟姊妹,我虽不是你的亲娘,但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

忍冬从来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娘子摆明了就是不想她插手浮翠居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一个劲的往里磕,真是不知好歹。忍冬气得脑袋一灵光,悄悄地溜到宋清盼的房里,一把揪起貂蝉就往外走。

“貂蝉,里头有个难缠的人,等会儿你进去,只管朝她身上扑!最好撕烂她的一张脸皮,才能替娘子出气!”忍冬在门外叮嘱貂蝉,见貂蝉喵呜了两声这才满意的进门。

貂蝉从忍冬的怀里溜了出来,在房里四处转悠,不知不觉的就转悠到了杜氏的身边。

杜氏原是在乡下生活,见了这种狸花猫也不害怕,很是亲昵的想要伸手去抱它。“哟,你这里竟然还养着这么好看的猫!”

貂蝉见一只粗手就要碰到自己金贵的猫毛,猛地朝杜氏嘶叫了一声,吓得杜氏一缩手,拍着胸脯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