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露心里着实好奇得很,身子微微前倾,对着门外的人说道:“既然来了,还请进来见一面!”

门外的人闻言,推门而入。

秦玉露的两眼睁得很大,惊讶的出声:“是你!”

宋酒问道:“娘认识他?”

秦玉露正点头之际,王之焕已经步入房内,朝她拱手作揖道:“晚辈王之焕见过夫人。”

“你就是王家的之焕?”秦玉露问了,还特意朝宋酒看去,见她点了头,又惊又喜。“之前在县衙见你,我不知你是新来的知县,真是对不住。”

王之焕含笑很是恭敬的说道:“该说对不住的人该是我才对,来永嘉上任也有一阵子了,还未曾登门拜访。上次夫人到县衙看望宋县令之时,我才知道您是阿酒的母亲。”

秦玉露对其他人的话向来敏感,听见王之焕十分自然的唤玉姝作阿酒,便问宋酒:“玉姝,你何时多了一个名字?”

宋酒腼腆的说道:“出门在外总不能用真名,因我开的是酒楼,便取了这么个小字。”

秦玉露会意一笑,“原来今日除了带我来认一认你手底下的人,还想让我这个岳母见见未来的女婿!”

宋酒再怎么脸皮厚也经不住秦玉露将事情说得这样直白,羞红了脸嗔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自己来的,我可没让他来。”

王之焕含笑对秦玉露说道:“夫人,确实是我自己来的,阿酒她事先不知道。”

秦玉露见他们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心中悲喜交加。自己是从宋家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了,可是自己的女儿却仍深陷其中。玉姝和王之焕的亲事一早就定下了,可是这注定了就是一桩暗藏阴谋的婚姻,玉姝日后嫁到王家能幸福吗?

想到自己这二十五年虚度的光阴,秦玉露有些害怕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她看得出王之焕的眼中有玉姝,而且那种感情很炽热。但就是这样炽热的感情令她担心,用情太深,到最后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她到现在仍旧将老太爷当初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宋家娘子的婚姻大事生来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她们注定了要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嫁到达官贵族家中,借以巩固宋氏的地位。如果这一辈的人不行,那就由下一辈的人去,直到有人能将宋氏的地位推到顶峰为止。

当初玉姝抓周抓到了算盘和奏折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难逃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命运。所以任凭宋玉姝小时候再怎么顽劣,她也不制止。她想,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见宋玉姝这般顽劣,实在不能成大事,一定会死心的。

可是老天总爱开玩笑,让她的女儿出逃到临安,还遇上了未来的夫君。

秦玉露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她要保住女儿的幸福,不能让她的一辈子和自己一样过得没滋没味的。

“玉姝,娘有些口渴,你去帮娘弄些茶水来。”

宋酒见屋里果真没有送茶水来,便出门去找小二弄壶茶水来。

等她离开,王之焕施施然问秦玉露:“夫人将她支走,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秦玉露一点头,赞道:“确实如此,既然你和玉姝走到了一起,有些话我不得不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