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情景,宋酒也大概猜到了这间屋子是酒楼的米仓。而那几口褐色的陶缸就是用来装地上的白米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缸肚里空空如也。

宋怀风哀叹道:“昨日米仓都还是好好的,今日一早厨房的人打开门时就发现里边成了这个样子。小九,你可有看出什么没有?”

“暂时没有,大伯,你先让一两个小二进去将地上的白米扫起来。”白米珍贵,按地上的数量算,也够寻常人家吃上一个月了。

宋怀风理解宋酒的意思,当了家才知柴米贵,赶紧叫了两个手脚利索的小二拿着干净的扫帚进去打扫。

宋酒退到一边,在等待小二打扫之余,顺道询问了宋怀风近日酒楼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事出必有因,酒楼的米仓的米不见了,要么是遭外人窃取,要么就是酒楼的人监守自盗。

宋怀风拧着眉头想了很久,确实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他名下的生意有许多,不可能每一个都要亲眼盯着。宋怀风摇头叫来了酒楼的店家,问道:“老马,这半个月以来,酒楼里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马长得精瘦,一双眼睛乌黑得发亮。他的颧骨较为突出,轮廓瘦削,还留着及颈的一小撮胡须。“东家,这半月以来,酒楼上上下下都是一团和气,没有哪个瞧着不对劲的。”老马大概也猜到了宋怀风和宋酒的疑虑,拱手回道。

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案,宋怀风长吁了一口气,心底不知是喜是愁。老马是自己极其信任的人,连他都说酒楼的小二作风无缺,可见此事不是自家人干的。可是眼下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外边还等着开门做生意,该如何是好?

宋酒站在一旁见宋怀风急得来回踱步,也猜到他从前一定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便走上前去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大伯,如果今日酒楼还要开门迎客的话,您可以去找柳家的二郎君,他说不定能帮你解决米粮的问题。”

宋怀风一愣,没想到宋酒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他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刚要答应时又打了退堂鼓。重阳那天他才和老太太说过,等什么时候去将从前欠的银两还了,从此断了这门子关系。可是今日又叫他亲自去求柳衾,他这老脸实在豁不出去。

宋怀风满脸纠结之色站在原地不动,宋酒估摸着他是抹不开脸,柔声道:“大伯,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眼下救急要紧。做生意能长久的做下去,除了要多花点心思之外,更多依靠的是百姓的口碑。建立良好的口碑并非一朝一夕,但是要让之前树立的牌子倒下去,有事只需要片刻。”

宋怀风眼下虽然心急,但是还能听得进去劝,他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艰难的做了决定。“好,等你看过米仓里的情况,我就去找柳家的二郎君。”

正好,米仓里边传来一道高呼:“老爷,白米已经清扫干净,可以进来了!”

宋怀风和宋酒先后进了米仓,两人走到东倒西歪的米缸旁边四处看了看。

地上的白米清扫干净后,地上只留下了进来打扫的两个人的脚印,完全看不出有外人进来的痕迹。

宋怀风心痛的将地上的米缸扶起来,宝贝的抚摸着缸口。

宋酒则是往里面走去,突然看见一道亮光照射在地板上。米仓要保持通风干燥,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要开凿这么大一个洞口,好像不大合常理。

“哎呀,你们是怎么搞的!这白米里面混的黑乎乎的东西怎么不清理干净呢?”门外传来老马嫌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数落刚刚那两个打扫白米的小二。

宋酒暂时不去管那个洞口的事情,提着裙角跟着宋怀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