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进了掬香馆的堂屋,只见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三口红漆的大木箱子,其容量大约能装下一个成年人。那三口大箱子边上的桌上还摆着摞起来的一堆布匹,红绿青蓝紫等各种颜色,瞧着叫人眼花又说不完全它们都是些什么颜色。

再走近了,又见另一边的桌上摆着几摞盒子,大大小小都有,像是用来盛装糖果蜜饯之类东西的。远远的看起来,那些盒子与寻常的盒子一样,但是走进了细看才会发现盒子的包装十分精致。

只听见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十余年未见,阿姝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宋酒循声看去,一个身材很魁梧的男子站在大堂中央,身穿一套精简干练的武人装,肌肉紧绷得几乎要撑开了身上的衣裳。两脚叉开与肩同宽,很是威武!一双眼睛坚定沉稳,成熟中透着大气。

秦氏起身,快步上前来拉着宋酒说道:“这是你大舅舅!你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你舅舅还抱着你到处飞呢!”

宋酒欠身,“大舅舅。”

另有一个身穿茶色交领常服的儒雅男子起身,走过来说道:“小妹光是念着大哥,也不向阿姝介绍我们!”

宋酒这才抬头看向那人,只见他蓄着一尺有余的美须,一对卧蚕眼上方是两道似浓非浓的眉毛。

秦氏笑着对他说道:“十年未见,二哥也学着三哥贫嘴了!”秦氏又转过来对宋酒道:“这是你二舅舅,你瞧他的模样也知道是个极会念书的人!”

宋酒又朝他行礼,“二舅舅好!”

秦氏见三哥没有起身,忙叫道:“三哥,怎么这回你倒落在他们身后了?”

三舅舅赌气一般的坐在那里,哼哼道:“往回抢在前头也没有什么好处,今后我都要最后一个来!”

屋里的人顿时哈哈笑出声来。

几人在掬香馆说笑了好一阵,当是叙旧了。因着宋酒的三个舅舅只是顺道来看望她们母女俩一趟,身上还担着紧急的事情要去办,就匆匆见了老太太一面便离去了。

秦氏依依不舍的送走他们,回来吩咐婢女将几个哥哥送来的布匹送给各个院子的主子。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却没想到在中途出了点岔子。

送去汲雪楼的绯红布匹和送去蒋氏那里的天青色布匹是同一个婢女拿的,没想到在送去的途中不小心掉进了湖中。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再回秦氏那里报备一声,再拿一两匹送去就是。可偏生在布匹掉进湖中的时候正巧被宋锦瑶看见了,就一直逮着闹个不停。

宋锦瑶就是觉着那个婢女是故意这么做的,是存了心让她心里不好受。宋玉姝的三个舅舅送来的布匹里就这么一匹是绯红色的,而她最喜欢的就是绯红色。弄湿了送去蒋氏那里的布匹不要紧,因为天青色的布匹有的是。但是弄湿了她的,她就不乐意了。

“你们是不是都想着我整治你们一顿?往日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我也认了,可是今日/你们这样欺负我,我心里就不痛快了!既然你们要我不痛快,那我就让你们不痛快!”

宋锦瑶仍旧披着昨夜的绯红色披风,站在桥边开了嗓大骂。“你,给我过来!”

那个弄湿了布匹的婢女害怕的走过去,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