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萍秋家出来,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没有说话。貂蝉早已醒来,窝在忍冬的怀里,乖乖地一声也不叫唤。

“苏覃,你带我来这里见萍秋,是有什么目的吧!”宋酒忽然开口,十分笃定。

苏覃点头,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是,准确的说我是想利用你查清楚一些事情。”

“你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利用我,难道不怕我翻脸?”

“不怕。”

“那你的胆子挺大,敢于豪赌。”

“承蒙夸赞,利用就是利用,于你,我不想说假话。”苏覃忝着脸自信斐然地说道。

“我呸!”忍冬拿她那习惯瞪人的眼睛瞪着苏覃,磨着嘴皮子说道:“你这人利用了别人,还有脸承认?我要是个男的,非得将你打得屁滚尿流,扔进江河里喂鱼!”

忍冬原是农户出身,小时听村里的男人们说了不少粗俗的话,但她知道女孩子说这些不好,便只挑一些不大害臊的词来说。后来去了宋家,服侍宋家大娘子的时候就不敢张口就来。如今到了永嘉,宋家的规矩甚严,更是将那堆低俗的话封杀在心底。

今日许是因为进了秀林村的缘故,让她想起了在家乡的生活,思乡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就骂了出来。

苏覃气得脸通红,跟关公似的。他是个读书人,自小接触的都是圣人之言,猛然听见粗鄙之言,竟然找不到什么话回敬忍冬。他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在气忍冬,就是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你!你!”苏覃愤愤然地指着忍冬,半晌没有找到一个词。

忍冬见苏覃俨然是一只斗败的公鸡,那模样别提有多丧气了。“你什么你!我家娘子可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就是娘子愿意,我忍冬也不肯!”

苏覃甩袖,深呼吸。“宋娘子,你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宋酒郑重其事地回道:“忠心之人!”

“算了,与她生气,显得我气量狭小。”

“苏覃,今日能够见到萍秋,我十分感激。但有一事希望你能告诉我,你说你是柳岑生的故交,目的是什么?”

苏覃的眉毛动了动,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会问!”

忍冬作势要将貂蝉扔向他,威胁道:“那你还不赶快说!”

苏覃怕貂蝉,上回被它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其实上次他之所以会被貂蝉挠了两下,都是他故意为之。因为他知道猫能记住人的气味,便故意激怒貂蝉,好让它跟着宋酒回去后趁机撕碎那本书。

“我与柳岑生确实是故交,我们二人可是有同窗的情谊!只可惜六年前他突然离奇失踪,再也没了踪影。我为了追查的他的下落,才会装疯卖傻留在县学。”

六年,柳岑生确实是六年前死的。不过既然老太太院里的婢女都知道柳岑生早死了,为何苏覃不知道?

宋酒存了疑,问道:“柳岑生六年前就死了,为何你要说他是离奇失踪?”

“我知道他走了,可是在我得知他死讯之前,他确实是失踪了。”苏覃捏着拳头,不甘心地说道:“岑生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起初我怀疑是他的大娘害他,但此后几年,我四处打听却无果。岑生的大娘关氏陌采待人温厚,不曾对岑生有怀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