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快步走到床前,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帐后,只见宋酒浑身香汗地呆坐在床边。

“娘子可是梦魇了?”月心轻轻走到她的身旁,声音柔柔的,怕惊了她。

宋酒点头,心有余悸。

月心去衣橱里挑了件干净的衣裳来给宋酒换上,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说道:“娘子也别太放在心上,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娘子做了噩梦就说明将有好事近!”

宋酒任凭月心替自己更换衣衫,而她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开了一半的雕花窗子。

月心点了烛火,将屋子照得格外明亮。光影穿过雕花窗子的缝隙跑到院外,打在了无生机的花坛上。

没有生机盎然的鸢尾花,也没有翩跹舞动的蝴蝶。

月心替她换好了衣裳,见她一直盯着外边瞧,好奇地问道:“娘子在看什么?”

“月心,外头的鸢尾花开了吗?”

月心忍俊不禁,道:“娘子说什么傻话呢!眼下正是深秋,院子里能开的花没有几个,哪来的鸢尾花?”

宋酒低头喃喃道:“哦,原来是深秋时节啊。”

月心扶她坐下,笑道:“娘子原来是想看鸢尾花了!不过要等开了春,娘子才能见到了。婢听以前服侍过娘子的人说过,娘子可喜欢在院子里种满鸢尾花,看来果真不假。”

宋酒靠在床头,吩咐月心搬来软墩在床边坐下,打算和她说说话。

“月心,你来宋家多久了?”

月心眼眸子转了转,立即回道:“有两年了。娘子不问,婢也没觉得自己到宋家的时间已经这么长了。”

两年,也就是说月心是在宋玉姝逃走后的第二年才来的。

宋酒觉得身上有些冷,将锦被往上边拉了拉。“那你之前是在哪个院子做事的?”

月心回答的很迅速,丝毫没有拖沓,也没有刻意的在隐藏什么。“婢之前是在四夫人的汲雪楼做洒扫婢女的,娘子回来后四夫人担心您院子里的人手不够,特地吩咐管事的慈娘将我分配到这里来伺候。”

宋酒倒没想到月心是从汲雪楼出来的婢女。

她原先只想借着问月心在哪里做事,然后打听她想知道的事情,却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宋酒眼眸半阖,笑道:“原来你是二婶婶那里过来的,你做事稳当,想来也是二婶婶管教有功!”

月心低眉沉默,不置一词。

“对了,我今日听二哥问起六姐和乌婶婶的事情,这才想起来我回来之后还没见过她们呢!你在二婶婶那里做事,想必见过她们两个。”宋酒似不经意的一提,睁眼看着月心,等着她的回答。

月心闻言惊慌地站起来,很快又在宋酒面前跪下。“娘子,婢不敢擅自议论主子的不是……”

宋酒伸手将她牵起来,“你在我面前说,哪里是擅自议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往实处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