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秋风还带着阵阵寒气,尤其是在勤园这样的园林之中。水气弥漫在空气里,一遇着稍微温暖一些的物体便会化成一颗颗的小水珠坠落下来。

因着宋淮宥卯时初刻就要起身,是以鹊桥仙里用朝食的时间都是定在卯时三刻。卯时天还未大亮,只有宋酒的浮翠居和二房的鹊桥仙的灯亮着。

忍冬替宋酒披了一件水粉色的披风,将带子系得结结实实的才退开。水粉色的披风有些大,将她玲珑的身子隐藏在下边,看着小巧可爱。

照旧是从北边的曲桥走到鹊桥仙去,这条路几人走了好几回,就算灯笼的亮有些暗,她们也能准确无误地走过去。

到鹊桥仙的月门外边时,正巧遇见打着哈欠过来的宋玉恒。他养伤期间,伯娘沈氏给他炖了好几回鸡汤,倒将他养得愈发圆润了。

瞧着宋玉恒的圆脸,宋酒扑哧一声笑了。“七哥,你最近可有照镜子?”

宋玉恒不明所以,挠着后脑勺问道:“怎的?难道我脸上长了什么难看的东西?”

忍冬憋笑说道:“七郎君脸上没长什么难看的东西,只是长了些肉罢了!若是大夫人瞧见了七郎君,想必又要捏一捏的!”

宋玉恒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脸,手忙脚乱地按着先前的尺寸比了比,惨叫了一声。“完了!本郎君英俊的面孔就这么圆滚滚的没了!伯娘,你还我的俊脸!”

此时,枫林居里正在睡梦中的沈氏打了一个喷嚏,呓语道:“天儿又凉了……”

秦氏房里的留清听见声音,掀了帘子开门出来。“哟,七郎君怎的和九娘子撞到一处来了?当真是亲兄妹,连时辰也挑得巧!”

宋玉恒打着哈哈道:“留清,好些日子不见,你这嘴皮子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留清低眉含笑,“郎君过奖了,夫人和老爷都在屋里呢!郎君和娘子快些进来,外头风大,仔细冻着。“

宋酒紧了紧披风的带子,跟在宋玉恒的身后进去。

甫一进门,留欢就上来替宋酒除了披风,搭在靠背椅上。

宋淮宥和秦氏正坐在桌前,上边摆着两碟玲珑包子,一盅粥和几样配菜。两人还未动筷,显然是在等他们两个来。

宋酒和宋玉恒上前,一个福身一个拱手,齐声道:“儿子(女儿)拜见爹娘。”

秦氏脸上笑盈盈,连忙叫他们入座。反观宋淮宥,他就有些冷淡了,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动筷,宋玉恒和宋酒便不敢动。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几人之间流转。

不多时,宋淮宥才抬起手,淡淡的说了句。“用饭吧。”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宋玉恒和宋酒从鹊桥仙出来的时候,面色差到了极点。

秦氏说这顿饭吃了能叫宋淮宥舒心,却没说这顿饭吃了会让他们两个闹心。

全程宋淮宥都是板着脸,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们。

两人沿着池子往东园走去,却在半路上看见了宋淮宥和宋琦。

宋琦手里提着一把剑,和宋淮宥并肩而行。两人有说有笑的,哪像方才那一副刻板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