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宥一去县衙,秦氏在鹊桥仙待着也是闲得慌,索性就在宋酒的浮翠居里用饭。

娘俩在一起用过饭后,秦氏身边的婢女留清抱着一袋干花进来,额头上低落下来几颗汗珠。留清气喘吁吁的对秦氏说道:“夫人,干花儿都取过来了。”

秦氏应声点头,吩咐留清将袋子搁在圆桌上。

宋酒将袋口扯开,见里边装的东西是晒干的桃花,疑惑的问:“娘,你要这些干桃花来作何用?”

秦氏神秘一笑,一抹红晕飞上脸颊。“这个你就不懂了,干桃花可是有很多用处呢!”

宋酒撑着脑袋看着秦氏将干桃花一朵朵的分开,好的留在花篮里,坏的便丢弃在一旁。秦氏不愿告诉她这些桃花作何用,她干看着也无聊,便跟着秦氏一起拣选。

“娘,不如你将大房的事情说些给我听?我几年没回家了,对家里的人可生分得紧。”宋酒嘴上说着,手中却不闲着。这种活儿她以前也做过,跟酿制果酒的时候挑选材料是一个道理。

秦氏眼角睨了她一眼,狡黠道:“你这孩子,还跟娘玩儿这些弯弯绕绕!你是娘生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宋酒俏脸一红,羞愧万分。果然在后宅里生活了多年的女人就是不一般,她这么一点儿小心思就轻易地被看穿了。

既然秦氏明说了,宋酒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问道:“娘,伯娘和蒋氏的娘家都是什么身份?为何伯娘如此爽快之人,竟然不敢和蒋氏抬杠?”

秦氏觉得嘴里有些干,留欢适时的端上一杯茶水。留清这个丫头甚是机灵,便在一旁向宋酒解释。

“娘子,婢先给您讲讲蒋氏吧。”留清站在窗前,院中的竹影斑驳,有些许打在留清的天青色褙子上,很是有清爽的味道。“蒋氏的闺名叫淑鱼,是大老爷同大夫人成亲后五年抬进门的。蒋氏是良人出身,家里并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亲戚。”

宋酒眼角突突的跳了两下,既然蒋氏是良人出身,为何沈氏还会如此忌惮蒋氏?

像是听见了宋酒的心声,秦氏接过话说道:“你伯娘是当今礼部侍郎沈青山之女,沈青山在朝中与你祖父共同为圣上办事。当初你祖父与沈侍郎甚是亲厚,两人特意许了对方一门亲事。”

宋酒明了,那门婚事便是伯父宋怀风和伯娘沈芙灵的亲事。“伯娘的样貌与蒋氏相比,足以媲美了。为何伯父还要纳妾呢?”

还有一点宋酒并没有言明,沈氏还生了宋家的二郎宋锦承,七出之条哪一条都没有犯。

秦氏摇头,嘴角暗藏一丝讥诮。“世上的男人哪有不沾荤腥的?何况你伯父南来北往的做生意,自然会遇上合他心意的。与自小被定亲的对象比起来,你伯父自然更喜欢情投意合的!”

留清见秦氏面色不大好,上前来轻轻的抚着秦氏的背部。“夫人,仔细身子。您放宽心,二老爷绝对不会令您失望的。”

秦氏只是轻笑,怕宋酒忧心,稍稍收敛了神色。

宋酒明白秦氏的心思,宋淮宥的官阶虽然不大,但做到一县之主的位子,多少会有人觊觎他身边的虚位。

宋家在永嘉是有声望的,自然会有人打听到宋淮宥身边只有一位夫人。这世间送礼的方式有很多,除了送茶酒之外,女人也在其中。

当初胡氏能进宋酒家的门,还多亏那些想从宋酒亲爹那里打通关系的人。若不是那些人有事要求宋酒的亲爹,胡氏哪里能生下宋雪滢,又怎会在宋酒亲娘死去之后掌家?

秦氏转头,瞧见宋酒眼中的恨意和嘲讽,心中一沉。她心中有些怕,她的阿姝这几年在外头经商,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只怕一颗心早已被染得乌漆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