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王宅的大门再次开启。

仆役侧身恭敬地说道:“宋娘子里边请,我家郎君正等着您呢!”

王宅很是气派,光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就相当于一个宋宅那般大。难怪王惠文会说住在宋宅是丢太原王氏的脸面,如此大的宅院才配得上他们显赫的身份吧。

王鸿站在偌大的庭院中耍剑,瞧见宋酒和宋清盼进来,停了手中的动作,面上似笑非笑。“哟,如今临安城的大红人竟然到王宅做客,真是稀罕!”

宋酒知道王鸿是在揶揄自己,并不打算同他一般见识,只是弯起嘴角,说道:“想不到王郎君耍剑的功夫如此高超,宋酒真是佩服呢!”

王鸿面上得意,负手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耍剑我若是第二,何人敢居第一?”

宋酒对王鸿投以意味深长的笑,柔声道:“那宋酒就不妨碍郎君你耍剑了。”

“嗯,你且去吧!”王鸿提着剑回到原处,准备再耍上一轮。

给宋酒带路的仆役一直憋着笑,暗道王鸿实在太蠢,宋酒这是在拐着弯地骂他,他竟然听不出来。

过了庭院,便是王宅的第一座屋子——雅兰堂。此堂不过是偌大个王宅里的一隅,过了雅兰堂才能窥见这座园林的真正景致。

雅兰堂之后,沿着一池碧水以及池边的青柳往前,不多时便到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比雅兰堂大些,构造不似雅兰堂那般雅致,却别有一番大气。抬头一瞧,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飘逸的大字,临渊阁。

临渊阁四面开窗,风从四面而入,带来两边池中的芙蓉香气,伴着清凉的水汽使人顿觉舒畅。

仆役对着临渊阁里边的人垂首,声音不高不低,像是为了打招呼但又怕惊扰阁子里的人。“惠文叔父,宋家娘子来了。”

宋酒这才知晓,原来临渊阁里边坐着的人是王惠文。没想到他还有如斯兴致,喝着小酒在此赏荷花。

未几,临渊阁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人,正是王惠文。王惠文瞧着宋酒和她身边的宋清盼,笑道:“来瞧一眼也好,怕是日后也难有机会再瞧见如此美丽的风光了。”

宋酒只当他实在暗讽自己的身份不如太原王氏高贵,心中虽然不悦,却也不想多费口舌。与这等人过招,沉默以对便是最好的法子。

果然,王惠文见宋酒没有接他的话,面上一时难堪,悻悻转身进了临渊阁。

宋清盼因为一直不喜王惠文的脸色,只要一见到他便躲在宋酒身后,连面子也不愿给王惠文。这点更叫王惠文生气,一个小小孩童如今也敢在他面前拿腔拿调,果然是小门小户,撑不起台面。

仆役甚是聪颖,低声对宋酒说了一句。“叔父想是被奴吵醒了,心中不快,宋娘子莫多心。”

宋酒说了句无事,依旧随着他继续往里边走。

过了临渊阁,绕过一处小屋,再走过曲折的游廊,便到了王之焕的住处。

仆役在门前停下,请宋酒和宋清盼进去。“奴只能送到这里,宋娘子进门后便能见着郎君了。”

宋酒向他答谢,仆役连道不敢,躬身退下了。

宋清盼欣喜,还未进门便大声喊了起来。“琢哥哥!”

门前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不是王琢还有何人。

半月未见,王琢拔高了不少。小脸虽然稚气未脱,但气质还算沉稳。见了宋清盼,他双眼一亮,急忙跑出来拉着宋清盼的小手,好一阵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