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醒后,在房中坐了整整一夜。

一灯如豆,就这么一直亮到天明。

天明时分,花媪照常端上了朝食。见到宋酒熬得通红的双眼,吓得捂住嘴,“小娘子这是没睡好么?怎的眼睛肿了一圈?”

宋酒端着细粥慢慢地吃着,含糊地说道:“是没睡,在想事情!”

“那怎么好?小娘子白日要忙着酒楼里边的事情,若是夜里还睡不好,岂不是会坏了身子?”

宋酒含糊不清地说道:“无碍的,也就昨日一夜而已,下回我会注意的!花媪,你去看看他们起来没有,也该给他们送朝食去了。”

花媪搓着腰间的围裙出去,还不忘再嘱咐一声,“小娘子下回可不能这么做了。”

宋酒端着碗乖巧地点头,接着埋头咕噜咕噜地将细粥喝了。想了一整夜,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不过经过一夜的思考,宋酒也想出了不少对策。

用过朝食,宋酒便带着冬儿出门了。目的地自然是知州的府衙!

冬儿一路上都是紧张得搓着两手,两眼不住地乱瞟,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宋酒递给她一块帕子,用舒缓的语气说道:“冬儿,不必害怕。宋雪滢她不敢对你怎样的,莫怕!”

冬儿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努力在调平自己因害怕而变得紊乱的气息。

宋酒出门的时辰太早,到府衙门前的时候,府衙还没有开门。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拿起府衙门前的大棒槌在打鼓上用力地敲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宋酒连敲了三次,府衙的大门嘎的一声开了。

一个差役揉着迷蒙蒙的眼出来,“大清早的,何人在此击鼓?还让不让人歇息了?”

宋酒将大棒槌搁下,“击鼓除了鸣冤和告状,还有其他的不成?”

差役先是打了一个哈欠,接着晃了晃脑袋,努力睁大自己犯困的双眼。

隔了一会儿,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仔细地看了许久。

差役仿佛受了刺激一般,丢下一句“稍等”,一溜烟钻进了门内。

冬儿看见差役反常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娘子,他怎么跑了?”

宋酒听见门后的差役边跑边叫:“不好啦,宋酒又来啦!”

宋酒笑笑,道:“可能是去通知郑知州,想着来迎接我吧!”

冬儿转了几圈眼珠子,猜测宋酒话中的可信度。

府衙内,郑进前才起来不久,正和夫人在用朝食。

差役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擦着满头大汗焦急地说道:“不……不好啦!官人!”

郑夫人呵斥一声,“什么不好啦?官人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么?”

差役苦着脸说道:“夫人,是……是宋酒又来啦!”

“什么?”郑进前的碗哐当一声跌落在桌上,打着旋儿四处乱撞,碰得碗碟叮叮当当地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