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诩愤恨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跟我到大堂来!剪春去把三房的人找来!”

说罢,钱诩先走一步。钱氏出了这么件令人蒙羞的事,他这个当家人的面子往哪搁?

钱改容看也不看钱慕予,叫上宋酒一道离去。

钱慕予收起早已攥得变形的帕子,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宋酒,凭什么你这么好运!我钱慕予哪点不如你?论身份,我比你高贵千百倍!论容貌,我定然是在你之上!论学识,你一介商人拿什么跟我比?凭什么所有的好运都集中在你的身上?”

剪春瞧着钱慕予的模样,悄悄地溜了。她若是再多逗留片刻,钱慕予发起疯来,自己真的会小命不保!

钱慕予察觉到剪春的动作,哈哈大笑了几声。真是世态炎凉啊,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自己真的是大势已去?

钱慕予慢慢地走着,仿佛这一条路有千万里远,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沮丧,只有虚无的空洞。她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地靠近死亡。

等钱慕予到了大堂,等待她的是钱氏一族的三房长辈以及老族长。她干干地笑了两声,原来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这不,连老族长也来了。

钱三夫人一瞧见钱慕予,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口口声声地喊着:“我的儿啊!”

钱慕予只是痴痴地任由钱三夫人抱着,两眼将大堂里所有的神情都记在了心底。她到死了也要将这些人的样子刻在心里,到了阴间也要扰得他们不得安宁!

坐在老族长身边的钱诩发话了,“三弟媳,你撒开手,让她进来!”

钱三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撤开手,含着泪请求钱诩,“大哥,阿予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要从轻发落啊!”

“你个妇道人家,大哥主事,你瞎掺和什么!还不过来坐下!”

宋酒朝说话人那边看去,猜想他大概是钱慕予的父亲钱琳了。

钱琳生得很柔弱,虽然是在官场里做官,却看不出他有什么威严的地方。恐怕这也是他官场不太顺利的原因吧。

钱琳起身对钱诩说道:“大哥,若是慕予做错了事,你只管罚她!弟弟管教女儿无方,大哥身为家主,教训小辈是理所应当的!”

钱诩摆摆手,让钱琳坐下。“阿琳,不是大哥死拿捏着此事不放。你大可问问阿予都做了什么事,我钱氏一族的名声,差一点就毁在了她的手里!”

钱琳一听此事和钱氏有关,吓得满头大汗,问也不问,直接对着钱慕予吼道:“孽女,还不跪下!”

钱慕予不听,反问:“阿爹,你怎么什么也不问就让我跪下?他大房的人当着可以一手遮天了吗?凭什么这些年我们就得忍气吞声的过日子?”

钱琳听她大言不惭的话,脖颈红得发紫。“你给我住口!”

“住口!”钱慕予上前走了几步,大有赴死的气势。“凭什么要我住口?你就是个吃软饭的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