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云湘看着他手臂上的鲜血,心疼地撤回双手。

“我是疯了,若是你嫁给其他人或是去和亲,我还会更疯!”种卿将脸埋进她的后颈窝,像是赌气般说道:“你明明说过嫁给我的,不许你嫁给别人!”

云湘噗嗤一声笑了,眼泪却像这临安的梅雨,怎么也流不尽。“种卿,我输了。”

种卿不明所以,问道:“输什么?”

云湘轻轻地抚摸着她方才掐出来的伤口,怕弄疼了他。“我输在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说要嫁给你,或许今日追我之人便是你了也说不定。”

种卿听了,轻轻一笑,“云湘,我们之间比不了输赢的,兴许是我输了也说不定。”

兴许在他背起她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这些年的逃避只不过是在自我欺瞒罢了。

“好了,莫哭了。”种卿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流得横七竖八的泪水,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信我一回,可好?”

云湘埋在他的胸前,听见里边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心一下就安定了。

她轻轻地点头,轻得几近于没有动作,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心中那股漂浮不定的慌乱感才渐渐消散。

……

才几日的功夫,荀清华到临安之事一下子传遍了临安的大街小巷,也不知是何人放出去的风声。

临安的各个权贵纷纷递上拜帖,只求荀老能上门一诊。至于价钱,只要病治好了,万事都好商量。

荀清华本想着清闲几日,谁知刚到临安的第三日便拜帖临门,气得他闭门不出,整日在宅子里捣鼓自己的药材。

即便如此,当钱氏的请帖送到了他的手上,他还是得去。

他去并非因为钱氏的人请他去看病,而是宴请他。钱氏一族的人素来有清流之美称,就算钱氏没有人在朝中为官,荀清华也是要去赴宴的。

钱氏一族就好似本朝的一个偌大的书院,代代都为朝廷送去了不得的人才。因着这些人才在各个地方都有了建树,这才有了本朝的繁华。就冲着这一点,惜才如命的荀清华是非去不可。

可这回宴会的名册里竟然也有宋酒、宋雪滢以及林路桓的名字,这倒是让宋酒疑惑了一阵。

后来一打听,宋雪滢的帖子是以钱慕予的名义送的。而林路桓的帖子则是钱氏的十郎君,也就是钱氏二房所出的郎君送的帖子。

这十郎君年纪不大,还在学堂念书,听说近日不知听了何人的举荐,竟然让林路桓做了陪读。

宋酒听了禀报,不由哂笑。这举荐之人除了钱方还会有谁,以钱方的关系,帮林路桓搭上钱十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宋酒这回的请帖不是以钱慕予送来的,而是以钱改容的名义送来的。

至于送请帖背后的深意,她也不想深究。她只知道这一回便是个好时机,既然宋雪滢和林路桓好不容易凑到一处,她不撮合撮合这两人,怎么对得起曾经死去的自己呢?

不过此次还有一点十分有趣,那便是钱氏一族也邀请了谷一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