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手中,却似火灼。

林晓幽心中是即刻想去探看究竟,苏岩却是阻止她,说小心有诈。

林晓幽也就停住步伐了。

他说的没错,这些日子,然而,迷蒙之中她似乎也察觉到一些异样,他成熟许多,虽一样的起居,一样的对话交流,那种莫名的疏离感却又出现了。

不知为何。

似乎也并未发生特别的事情,一切像是静水深流,缓慢逶迤,又有些深入骨髓的还冷,或者那些看起来的温暖不过是暂时的虚相。

这世界从不是自己想要的真实。

日子总是要过。

纠结一日,两人终于是谈妥,一道去,带着衙役。

通往小水塘的路湿漉漉的,虽然并未浸透肌肤,却有种贴着血管的冷,前阵子被踩踏了萎顿的草地早就恢复了郁郁葱葱,远看去,一片片茂密葱茏的昏黄色,原始地令人心悸。

被遮掩的,不确定的……一起扑面而来。

林晓幽手指触及到草叶的时候,有这种感觉。

她嗅了嗅鼻子,调整步伐,还是往前走。

苏岩在身后,离开不远。

林晓幽感觉脚下的泥土透着一种柔软,异样的柔软,仿佛踏在云端。

长期接触刑事案件的人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很快,她就看见了一只手,苍白,僵硬,带着一只金色的镯子,金色的镯子格外亮眼,似乎是嵌在手腕上拔不下来的感觉。

无声抽气,她并未停住步子,而是加快。

到了镯子面前,轻轻地蹲下,以便更加清晰看清楚尸体。

这一次,是千真万确的女人了。

苏岩静静立着。林晓幽抬头看他,却在他眸子中寻不到一丝线索。

“死了?”

不知身后谁问遮掩一句话,林晓幽皱眉,手指按下苍白肌肤,沉默半晌开口:“大约……有一日时间了,僵硬程度与尸斑都可以证明,若是要再详细有些,那必须检查胃溶物了。”

一字一句。落在各人耳中,各有滋味。

苏岩凑过去,皱了眉头道:“张龙赵虎,一日前有谁来过这里,半日内给我查清楚。”

林晓幽则是继续:“泥土取一些,回去化验。”

虽不知道她能如何化验,但苏岩依旧拿了一个袋子,蹲身取了一拨泥土小心放好,又是检查了周围遗留物。全部看过,最后才宣布收工。

回到衙门时候,天已经黑了。

心照不宣,将死者安置好之后,喝了一碗粥,两人同时来到书房。

看着苏岩入内,林晓幽低了头,突然把门反锁。

碰地一声让苏岩脚下的步子滞了一下,但他依旧平稳走到那张擦拭地干干净净的太师椅旁,撩起下摆。坐了上去。

“不会有人打扰。”林晓幽突然来这么一句。

苏岩看她一眼。不说话,点灯:“这样不好……”

林晓幽替他斟茶:“真相。”

苏岩接过茶,抿一口:“那要看掌握在谁手中。”

林晓幽挑起眉头,按住茶杯,不让他继续喝:“谁在这里?”

苏岩抬头,眉头挑起:“没有谁。”

林晓幽挤出一个笑容:“你知道,我多读几年心理学。撒谎不好,腹黑不适合你。”她并不想扯破最后一层遮羞布,但,似乎情况不妙,倘若连到最后的伙伴,或者说是表面上的伙伴也失去,那未来,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