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毅带着常乐在清平山行宫住了一夜。

这一夜,虽然有许多的缱绻情话,但是指望赵容毅小心温存,那自然是奢望。然而他虽然面上还是冷得像个冰块,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总是强势得令人气馁,但是每一个霸道的字眼背后,都能让常乐这个小女人心动不已。

自然,这一夜,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依旧纯洁得如同春雪一般。

第二日一早,赵容毅命人送来了一套华丽的襦裙。

常乐纳罕道:“我的身份,穿这样的衣裳,不合规矩吧。”

两名宫装少女从后面拎着这件长裙,浅红和粉白的过渡色,银丝绣的折枝梅花,让这件长裙显得既高贵又清雅。银灰色的披帛上缀着草绿的流苏,亮眼的色彩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衬着这略显素淡的长裙有种别样的韵致。

常乐是个宫女,在宫里行走,这样的衣裳自然是太招摇了。

赵容毅刚吃完早膳,正在喝茶,淡然道:“让你穿便穿,不必担心那些没用的。”

常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一名穿着蓝色上襦白色下裙的俏丽女子便走上来,浅笑道:“常乐姑娘不必担心,今日有你的重要场合,这件衣裳是容王殿下亲自挑选的,最是符合姑娘的气质。姑娘请赶快换上,让殿下瞧瞧吧。”

“你是……”

常乐见她长相秀丽,若是好好打扮,比之宫里的妃嫔也不遑多让,不由有些猜疑。赵容毅身边只有一个平平近身服侍,难不成他做了储君之后,又添了暖床的可心人儿?

女子极会察言观色,见常乐的神色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略略蹲身行礼道:“奴婢喜鹊,见过常乐姑娘。”

“喜鹊以后就跟着你了。”

常乐尚未看出这喜鹊的身份,赵容毅又在旁边来了一句。

“跟着我?”

常乐愈发奇怪了。

这喜鹊长得这样漂亮,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同寻常,而赵容毅又说让她跟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抓住了赵容毅的胳膊道:“别神神秘秘的,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容毅任凭她,懒洋洋地也不说话。

喜鹊便笑道:“姑娘别问了,殿下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她冲两名宫装少女使了个眼色,三人便涌上来,簇拥着常乐将她往内室推,嘴里道:“姑娘还是赶快换衣服,别耽误了时辰。”

常乐被她们三人推进去,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喜鹊和两名少女都笑眯眯地站在旁边,束手侍立。常乐捏着披帛一角,脚步轻快地走出来,脸颊红红的,带着几分雀跃几分期盼。

赵容毅扭过头去一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常乐惯常梳的大辫子被打散,乌发在头顶绾了一个精巧不失端庄的新月髻,用一柄镶了红绿两色宝石的金发梳拢住顶端,发髻上少少地簪了两根钗子,只露出小巧的两枚珍珠,各用三片银叶子托着,发髻的末尾插着一根步摇,细细的银丝坠着一颗水滴状的羊脂玉。耳朵上坠着同材质的两颗圆润的玉珠,明晃晃衬得肌肤愈发莹润。

他亲自挑选的那件浅红折枝梅花的襦裙已经穿上了身,银灰色坠绿流苏的披帛松松地挽在胳膊上,裙子底下露出一点子翘头履的边缘。

此时的常乐,完全不见平日里宫女打扮的那种素净低调,精致的衣裳和恰到好处的淡妆,将她衬托得犹如刚刚盛开的一朵桃花,清丽逼人,莹润的肌肤透出年轻女孩子才有的饱满光泽。

喜鹊在旁边轻声道:“姑娘真好看,比庸京城里那些高门千金还要有气质。”

常乐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嗔了她一眼,眼睛却期盼地看着赵容毅,嘴角的笑容早已把她的喜悦都泄露了出来。

赵容毅在旁边已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在她发边轻轻嗅了一下。

“云想衣裳花想容,常乐原来也是美人。”

常乐眼中顿时爆出一片惊喜的光芒,小声道:“真的好看?”

赵容毅挑起她肩膀上垂着的一绺发丝,眼底一片幽黯。

“好看。”

轻轻的两个字,却让常乐的心再次喜悦得像要飞起来。这是赵容毅第一次夸她漂亮吧。

“走吧,跟本殿下回宫,我的准侧妃。”

赵容毅微微侧身,将手肘微微提起。常乐开心地将自己的手伸进他的臂弯之中。昨天,她便用这个姿势依偎他到半夜。

两人肩并肩地走出院子,长弓金剑早已备好了宽大舒适的马车,昨日常乐是被赵容毅骑马带出来的,今天她打扮得如此淑女,当然是不能再骑马那么粗鲁了,要坐车才够端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