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二只樱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祈男悻悻地将果子丢回原处,慢慢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玉梭还是笑,替她将**褪了,扶她入水。

真是舒服!祈男靠在盆边,又眯起了眼睛,连连叹息。古人还真是知道享受,水温适合,香料宜人,这样略有些热起来的春夜,泡个温水澡是再惬意没有了。

咦!手边是什么?滑滑凉凉,又小又圆,好像不是毛巾吧?

祈男再睁开眼一看,也就笑了。

原来玉梭将放有果盘的小几移到了木盆旁,祈男触手之处,正是樱桃所在。

“这不就齐了?两不耽误!”玉梭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捏着毛巾,轻轻替祈男将头上泡出来的细汗拭了。

祈男拉住她的手:“好丫头,这半年多亏了有你!”

她的话是一片真心,自穿到这里,唯有玉梭与她形影不离,真心待她,事事样样,皆只为她考虑。

玉梭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偏了头,一双大眼睛盯住祈男:“这半年怎么了?奴婢是自小就跟了小姐的,这半年又有何特别?”

祈男恍然顿觉自己失言,忙掩饰地将吞下一只樱桃,整个人随即埋进水里,咕嘟冒出一串水泡,没声音了。

玉梭扑哧笑了,掉脸出去了。

不知泡了多久,只知道放在净房的三只热水罐都倒了个精空,祈男还不舍得出来,玉梭也不勉强,正要自己再去厨房里寻些热水,窗下锦芳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进来:

“丫头你还出不出来?说好陪我院里走几圈的呢?再泡下去身上的皮要掉了!”

催命的来了!就不能让人轻松个半小时么?!还能不能愉快地洗个澡了?!

祈男懒洋洋地从盆里起来,无奈之极。

换上玉梭一早预备好的干净衣服,粉蓝五彩花草纹样斜衿衫儿,银白小朵菊花青边长裙,头发还湿着,便没有特意挽起,玉梭用一方粉色杭绸罗帕替祈男松松拢在一起,系了起来。

锦芳正无聊地站在院中央的一只大绿瓷缸帝,满满的清泉里,养着一对玉身红眼的小龟,正在那里呷波唼藻,听见衣裳綷粲声,便转头去看,只见:

小女儿轻轻悠悠,如风摆杨柳似的走将出来,纤腰约素,莲步凌波,盈盈宝靥,如经酣春晓之花;浅浅蛾眉,似黛画初三之月,眼见得又是一付美人模样,若再过两年,只怕比祈蕙还要出落得好些。

想到这里,锦芳本来等着有些着急上火的心情,陡然间又缓和了下来。

“姨娘等急了?”心里再无奈,祈男嘴上还是甜的。

锦芳嗯了一声,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嘴里待说不说,突然转过头去,不开口了。

祈男心里敲起小鼓来,真又生气了?不说话可不是这姨娘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