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河流密集,地气丰足,素来是米粒之乡,只要不是懒汉,田地不荒废,就不会饿着肚子,虽不富裕,但至少安康。

可惜这些年兵荒马乱,时常有匪类作祟,当地衙门也不管事,只能保证县城周围些许平安,乡下地界,族群结寨,只能自保,到也养起了些许悍风。

甚至一些势力大的寨子,还会主动剿匪,比官府衙门更加有作为,村民遇到事也少有报官,都会按照寨子里的规矩处理。

送亲的队伍皆是新郎亲朋,同是一个村的人,虽是村,实则是一个小寨子,十数人,拿着棍棒,脚步飞快,新郎推着独轮车,满脸傻笑,走了几里路,也不嫌累,直让坐在独轮车上的姑娘羞的满脸通红,揪着衣角的手都快掐出了汗。

“大家伙脚步快点,趁着天好,早点回去,家里的瓜果酒水备着呢。”迎着太阳,一老汉拍了拍发黄的烟杆,带头加快脚步。

大家听了此话,很给面的应了,热热闹闹的,停了的喇叭,也吹了起来,一时间好不喜庆。

南方的天气多变,就像春天里闺房少妇,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阴云密布,让人捉摸不透,一伙人才走了十几里路,翻过前面一片密林,就到了村子,谁知从天边飞来一片阴云,不多时就凉风习习。

“快走快走,莫要停下。”

又走了几里路,进了林子,天色越发昏沉,像是大雨前的预兆,就连空气都显得沉闷。

忽地,似有温热之物在怀中,姑娘摸去,却是符箓,是出门前姐姐让她贴身带着的,说是道长赠予,遇见妖邪,自会警示。

想到这,姑娘面色煞白,立即就喊:“停下。”

话音才落,狂风就起,直吹得碎石滚动,细纱飞舞,一时间竟无视线,黑沉沉,睁不开眼,一道寒光闪过,就有人惨叫,更让人慌乱。

左右汉子不过是村民,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吓得腿脚发软,听到惨叫声,更是魂不附体,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连滚带爬的四处乱跑。

混乱间,姑娘跌落在地,红盖头也不知被狂风吹到何处,新扯的衣服也脏乱不堪,就在仓皇失措间,就觉得怀中符箓越发滚烫,就像烙铁似的,实在疼痛,拿出符箓,就见微微毫芒闪动。

如此奇异之状,哪里不知道此物不凡,越发不敢放手,任由灼热,好在也不是真的烙铁,虽让人疼痛,但也可承受。

也是怪事,本来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却在拿出符箓的那一瞬间,小了很多,如果观察仔细,更会发现风势逐步渐落,就连视线也清晰不少。

距离小道几米处,一片杂草深深,蔓藤连着树根缠绕在树枝上,但姑娘却觉得在草丛深处好似有东西在注视着她,阴森寒冷,不似常物,这更让她惊惧,左右看去,人都跑得差不多,就剩新郎死死抱住独轮车,埋头闭目,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