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赶到长乐宫的时候,皇太后正在召见朝臣,桓宓的父亲左相桓杰也在其中,表情严肃,正滔滔不绝地向皇太后陈述着什么。

桓宓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朝臣们向她欠身致礼,礼毕后,皇太后没有让他们再说下去,反而道:“就照先前说的那样办吧,明日我会临朝。”

朝臣们领命后离开,皇太后又看向桓宓,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你收到消息了罢?”

桓宓听到这一句,眼眶立时就红了:“是,妾收到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你认为,我们此刻该如何做呢?”

桓宓道:“母后必有安定朝堂的主意,妾就不班门弄斧了。母后,妾有一个请求,请母后允准妾前去靖州。”

“你去靖州做什么?”皇太后皱起眉:“那里全是商家和凤家的人,你去了有什么用?”

桓宓泫然道:“可失踪的是妾的丈夫!母后!”

“也是天下人的君主,”皇太后语气平平地回复她:“你就留在长安,好好履行你身为皇后的职责,保护你腹中胎儿,倘若传言无误,你的孩子将是大殷最后的希望。”

“倘若?倘若?”桓宓惊讶地看着她:“那是您的儿子啊,母后,您怎么能……”

“他是我的儿子,可那又如何呢?”皇太后威严地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压得人给予窒息,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所拥有的:“我要像普通的母亲一样惊慌失措,嚎哭不止吗?”

桓宓没有说话。

皇太后微微缓和了语气,又道:“我是他的母亲,你是他的妻子,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就是帮助他稳住他的国家,在他鞭长莫及的时候,充当他的鞭子。”

桓宓在她放缓的目光中喘了口气,明白自己绝无可能在此时离开长安,她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接受了皇太后的建议:“妾知错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常言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虽然是个噩耗,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们可以有一个足够好的借口清洗朝堂。”

桓宓屈膝道:“是,还请母后指点。”

皇太后道:“我已经召见了你父亲,前朝的事情他会出面,你的职责是安顿后宫,不要疑神疑鬼,也无需太过悲观。”

桓宓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母后觉得,陛下这次能化险为夷吗?”

皇太后沉默片刻,对她微笑:“靖州有杨慎他们在,放心便是。”

靖州迟迟没有收到商墨凌的消息,不满人心惶惶,虽然杨慎和宛妤尽力压制了谣言,但恐慌的情绪依然像瘟疫一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