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写了两封信,一同送了出去,一封寄到靖州,一封送去东越。从东越一路辗转再到阳平,凤文予收到的已经不是纸张,而是口信。

她在房间斟茶,只喝了三杯,门外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唇角扬起笑容,在苏瑾容推门而入的时候变作一个讽笑,落在苏瑾容眼眶里。

然而她并不在乎,自从梁王起事以来,凤文予面对她和梁王时的表情无时无刻不是充满了嘲讽,她先前还觉得可恶,如今只觉得可怜。曾经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如今只能用这样尖锐而极端的方式来捍卫尊严。

苏瑾容习惯性地对她温柔微笑:“王妃搬到平州王府来,住的可还习惯?”

凤文予淡漠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王府?”

苏瑾容忽略掉她语气里的嘲讽,道:“昨日收到了大公子的书信,特地带来给您,您也知道,现在我们不在阳平,大公子挂念的,就只有您了。”

凤文予哼笑一声:“他自然挂念我,他还要依靠我来做国舅呢。”

苏瑾容赔笑道:“您能想明白就好。”

凤文予抬头看了看四周,又笑了一声:“不去攻长安,却反过来攻打卫国,看来梁王对卫国长公主积怨很深啊,是因为册你为侧妃的那日,长公主拂了你二人的面子吗?”

苏瑾容的笑容有点僵:“王妃多虑了。”

凤文予嗤笑一声:“听说长安的真龙天子已经驾临靖州,怎么,梁王还以为他会有胜算?”

苏瑾容柔柔道:“所谓真龙天子,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可人们就是会对这个虚名叩拜行礼,”凤文予道:“所以皇帝自然是真理,是正义,而梁王,也只能反贼。”

苏瑾容有些不悦,沉下脸来:“王妃今日身体有恙,还是好好静养,妾就不打扰了。”

她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多亏身边服侍她的侍女眉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狼狈摔倒:“娘娘当心!”

苏瑾容怔了怔:“你唤我什么?”

眉亭立刻跪了下去:“婢一时口误,还请侧妃恕罪!”

苏瑾容却没有发怒,反而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唤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