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呆坐了多久,胖头鱼突然打破沉寂幽幽的叹道:“各位,人终有一死,我无所谓了,死就死吧。真要当我是朋友疼我的话,一人捐点钱给我,最后的时光我想在芭堤雅红灯区度过。强调一下,是无套度过!我他妈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戴套!现在好了,什么艾滋病梅毒都不用怕了。对了,袋鼠,你如果看到我爸妈,不要说我死了,就说我在泰国失踪了,给他们留点念想。袋鼠你和南希明天回国去吧,我会找个没人的山谷悄悄的死掉,尸体就给虎狼啊什么叼去算了,你们不用埋我。我想我死状一定会很难看,你们若看到肯定会留下阴影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胖头鱼又呜咽着道:“对了,袋鼠,我爸天天喝补酒,身体素质没的说。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合适时机要不你劝他再生一个,我这个不孝子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了……”

这话把我说懵了,一个晚辈在“合适的时机”劝一个长辈再生一个……

这种想象力突破天际的遗言,我没办法答应,我觉得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方便和胖头鱼父亲谈这个。

除非他父母办事时,恰好没关门窗,我又恰好路过,路过的同时又恰好看到。然后我转身捂眼说一句,喂,伯父伯母啊,我建议你们就不用做什么保险措施了,反正二胎政策放开了,胖头鱼又不知去哪了……

有这种可能吗?

所以我只能苦笑摇头,不置可否。

胖头鱼却盯着我不放,非得把这个让父母生二胎的艰巨任务交给我。

我倒觉得再努力一下救他比劝他父母生二胎这个任务要简单一些。

我现在是没事了,奇幻降解了,胖头鱼就真的没救了吗?不,我不能放弃!

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是我个人的选择,但朋友的性命,一定要想办法挽救到底!我看了一眼南希,眼神交汇,我直觉感到她的意思应该跟我一样,虽然认识不久,但许多时候我们对视一眼就相当的有默契。

“大麻子,龙婆查为什么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龙婆纳空对我们下的降?

大麻子道:“这么说吧,如果你和胖头鱼出门说龙婆纳空对你们俩下了降头,可能不出百步就会被人打死!更别说有人会替你们解降了,不信你们尽可以去试试!所有人都会觉得你们在胡说八道败坏纳空的声誉。”

我愤愤不平的想,纳空就这么牛逼?对我们做了亏心事下了降头,我们还只能打落牙肚里吞不能对人说?黑社会都没这么霸道吧?

看我一脸的不岔,大麻子又补充道:“在这里,纳空的名誉声望应该是仅仅次于皇帝了。我保证在这个国家绝不会有人相信龙婆纳空会对你们两个陌生的中国游客下降头!”

我道:“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替胖头鱼解降,帮他活命,对龙婆纳空为什么对我们下降没有多大兴趣。你跟龙婆查就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下降,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大麻子叹了一声:“因为我和龙婆查都明白,如果真是龙婆纳空下的降,普通的降容易解,而有些降除了他自己全世界没人能解。与其思考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不如找到他下降的原因才更有可能活命。”

我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们那夜就是误入他家,误入!误入!就这么点屁事,竟然对我们下这么多毒降头!这算是个什么圣僧圣人?”

大麻子只淡淡的一句:“你不要跟我解释什么,我不是龙婆纳空,我信与不信都没什么卵用。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就是圣僧,至少在泰国人心里是。”

南希拍拍手掐灭我们快要争吵的苗头:“大家不要争了,我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麻子,你说泰国的法律是否允许我们用推土机之类工具推掉那片树林?”

“除非你买下那块地。”

“好了,那么就只剩一个办法了,出去请一个高明的白衣降头师,带领我们破了阵法,找到那个小屋。”

大麻子摇头:“强行破阵法闯入他人住宅,跟不经允许持枪入民宅没什么区别,往重了说,都容易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不是过命的交情,不会有白衣降头师愿意这么帮你的。”

我完全明白和理解,指我们来找龙婆查的那个白衣降头师正是不愿破阵得罪人。

我沉吟道:“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说。或许我们可以偷偷放把火烧掉那片森林,烟头引起火灾找不着主的事儿多着呢,那片荒树林又没监控。”

“烧死龙婆纳空怎么办?那胖头鱼就死定了。”

“他是法力通神的圣僧啊,会这么容易烧死?”

胖头鱼听到我们的对话,明白我们还不想放弃他,感动的一个劲在那埋头抽泣,我拍拍他肩,以示安慰。

胖头鱼闹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对他负责到底。

一,是我包他食宿路费叫他来泰国的。二,在酒吧是我拉的铃铛,才导致被人追,水上摩托也是我开的。没有我胖头鱼还好好的在他乡下老爸的诊所里呆着,绝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南希突然道:“等等,怎么回去?再强渡鳄鱼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