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子抚着胸口结结巴巴的道:“有一个……有一个法术极为高深的降头师,对你……对你至少下了……下了几十种降头!生降、药降,飞降,灵降,通通都有!至少有二十种降头可以在半个月之内要你的命!”

这么说的话,胖头鱼可以立马掏笔写遗嘱分配家产了,他没几天日子了。

一条黑线是一个降头,许多黑线是许多个降头,当初南希问我,我就是这么回答的,没想到还瞎蒙对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只中了一个降头,他却中了这么多?”我也吓坏了。

一个降头都把我们折磨成了这样,几十个降头,那胖头鱼的下场可能比五马分尸,车裂凌迟还要惨。

大麻子坐地上愣了半天,想了想后又站了起来,再次去看了看胖头鱼的眼睛,嘴里咕哝着:“这怎么可能,没有道理呀。”

大麻子又爬回脸盆上盘腿坐下收起嬉皮笑脸以少有的严肃表情正色道:“你们二人是南希小姐介绍过来的,我看南希面子,本来压根也不想问你们做了些什么坏事。年轻人嘛,我猜想也无非是犯了拈花惹草欺骗小姑娘感情之类的错误才被人落了降。”

说罢大麻子提高音量话锋一转:“可现在我不问不行了。胖头鱼,你是不是杀人全家了?你若不是犯下罄竹难书的滔天罪行,哪个黑衣降头师会对你下如此重手?”

大麻子这样的话南希也反复说过,我们都明白不会有降头师无缘无故对你下降头。开始我只是猜测胖头鱼眼中那么多条线是代表中了很多个降头,大麻子说了后我才知道我的猜测竟是对的。既然对胖头鱼下了这么多降头,的确可以理解为有着血海深仇了。

心念及此,细思恐极,那么我们旁边站着的这个大头小身的人,到底是不是杀人全家了?难道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和南希都是不约而同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与胖头鱼保持了点距离。

胖头鱼看着我和南希的动作,呆了半天,嘴巴扁了扁,拖着哭腔道:“南希不信我,我一点也不气。袋鼠,你我认识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杀鸡都没杀过,我会杀人全家吗?我有那个本事吗?”

的确刚才我对胖头鱼的信任感产生动摇,芭堤雅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胖头鱼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

我沉着脸对胖头鱼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依然当你是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但是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那个降头师对你下这么多降头?毫无道理!你到底做了什么?”

胖头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那一夜的事情我绝无隐瞒,全部都对你说了!”

南希在旁和大麻子小声嘀咕着,我猜她应该是将我们那夜的遭遇转述给他听。

我拍拍脑袋,冷静了一下,依我对胖头鱼的了解,就算他有杀人全家的打算,也没有那个能力。毕竟他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式人物,所以杀人全家肯定是不成立的。

其实我是高度怀疑那夜他是不是奸淫了降头师的妻女,那晚他没在红灯区发泄完兽欲,大头小头都是火,极有可能一时糊涂铸下大错。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杀人。那一夜,你有没有奸人妻女?对我说实话,好么!”这话我是贴他耳边小声问的。

胖头鱼大叫起来:“那个草屋附近连只母鸡母猪都没有,哪儿来的女人让我奸?我发誓我要是说一个字的谎,我一辈子不举!”

我了解胖头鱼这样好色如命的人宁肯去死,也不愿一辈子不举,这样的誓可谓相当相当的有诚意和有分量了。

我紧紧盯着胖头鱼,他的眼神向来柔弱无攻击力,但此刻却是少有的坚定有力。

他那坚定的眼神毫无畏惧的与我对视,与大麻子、南希,与任何一个对他有所怀疑的人对视。

四对眼睛反复循环对视交流三分钟后,我选择相信胖头鱼。

我看了眼南希,她微微点头,表示也愿意相信胖头鱼。

大麻子再度从坐变成站在脸盆上,如同教授演讲般大叫:“你俩不懂降头才相信他。我要是相信胖头鱼,我脑子就被雷打了差不多,或者说那个下降的降头师脑子被雷打了。”

“哪个降头师无怨无仇会对你下这么多降头?荒谬绝伦!在我看来,这种事比一个瘸子跑步胜了博尔特还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