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缓慢而沉重的掌声响起,距离狮身人面像最近的那只巨蝎伸出庞大的钳子抵在沙粒之中,身躯缓缓前移,露出了一道较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孩子,蜜色的肌肤并不能让他看起来成熟一些,然而更将他体现成了一个瓷娃娃,在他的身上,只穿着非常简陋的亚麻布衫,斜着围住了他的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他的脖子上带着一圈圈奇妙的装饰,胳膊、手腕和脚腕都带着彩色的金属环,围住亚麻布的腰带上,还带着一个安卡。

“尊敬的客人们。”

那孩子说着奇妙的语调,但却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叫阿蒙,是这一次下去的祭司,今日,拉和奥西里斯的信徒将集聚此处,带着神明的祝福,和你们一起见证圣土的荣光。”

没有人敢轻视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孩子,单单是这几句话,就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够说得出来的。

踩着坚硬的外壳,阿蒙慢慢的从巨蝎上走下来,明明奇异而歪斜的巨钳,他走起来却如履平地一般,行走之间,都带着一种诡异的魅力。

“那就是神力的外显。”段不弃对着身旁的安宁解释道:“A国的祭司们信奉神明,然后再通过信仰连接那位神明,获得那位神明最本源的一道力量,然后以此为基础,进行单一的修行,他们几乎没有修行的功法,修行全靠天赋,也正是如此,他们之中的强者,那将是不含一点水分的,真正的强者。”

“看来我们此行还需要再小心一点。”

安宁认真的说道:“希望不会碰到他们,反正除了复生之术外,我们其他的不要也无所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段不弃摇了摇头:“奥西里斯是冥界之王,掌管着A国人的永生之权,那复生之术,恐怕和那奥西里斯扯不开关系,而这些人的目的,都是围绕着奥西里斯。”

“看来还得做过一场。”安宁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没关系,只要我们合力,不管对方是谁,都不用怕。”

“是的。”

段不弃自信一笑:“而且我还有着秘密武器。”

“哦?”安宁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武器?”

“嘿嘿,这一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要是现在说,怕是隔墙有耳啊。”段不弃微笑着,眼神往着四周瞟去,立即扫到了数位才转移开的目光,只可惜段不弃早有准备,四周布下了层层幻音,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段不弃还是决定停下不说。

“好了,人既然已经到齐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德古拉拄着魔法杖,掏出了充满着奇妙魔力的黄金钥匙,这一次段不弃再度望过去的时候,浮现在眼前的幻境已经变得模糊了很多,一道虚幻的声音引导着段不弃深陷其中,但段不弃已经不会再受到半点影响。

阿蒙见到了德古拉的举动,微微一笑,也从腰带里掏出一把黄金钥匙,那把钥匙和普通的黄金钥匙有些不同,不仅样式要打上一号,连上面神秘的边纹也变得深邃了许多,但令段不弃惊讶的是,这把钥匙上,似乎并没有那种奇妙的幻境。

跟着阿蒙的动作,所有人都将属于自己的钥匙拿了出来,当九把黄金钥匙齐聚,金字塔上的光柱突然一震,然后迅速扩大,将整个金字塔乃至众人包括在内,九把黄金钥匙挣脱诸位的手掌,飞入光柱之中。

金光在漆黑的神柱之中暴起,仿佛一柄锋利的剑刃,将光柱撕裂开来,光柱之中一片泛着淡淡白光的长河缓缓流出,静谧的河水穿过众人,直到消失在光柱的边缘,如同幻境之中一般,一艘破旧而雄伟的帆船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段不弃紧紧的抓着安宁的手,已经完全无法分清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就在这时候,阿蒙和一众一直一言不发,手持连枷走到帆船的面前。

“这是安拉的麦塞克泰特,我们将乘坐着它,前往千古的圣地——冥域杜阿特。”阿蒙的音调充满着别样的魅力,让听到他声音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向着帆船靠近,但立即就清醒过来,额头上暗暗的渗出一排冷汗,身体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阿蒙的身后。

每一次遗迹的开发,都将由一位当地的人来进行引导,上一次人们进入的遗迹,乃是位于已经沉寂的太平洋之下的米索不达米亚大陆,见证了伟大的奇迹天空花园,那一次,上界选择的是欧罗巴的巫师们作为领导者,并最后将通晓过去真理的天空法典赐给了当时在位的教皇。

而这一次,很显然,阿蒙便是被选中的领导者,而最终冥域之中最大利益,也将理所当然的落在他的手中,而众人到此的目的,便是在那些传说中的远古小世界中,获取来自远古的力量碎片或是秘术,从而增强自身乃至整个势力的实力。

而这个时候的段不弃还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见证所有的一切,并夺取本该属于阿蒙的东西。

此时的段不弃,已经被小心翼翼的人们所遗忘,在这些缘故的遗迹之中,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在这些不受到大千世界规则影响的地方,最高的实力极限,是仙人和神明!

此时的九把钥匙已经合并到了一处,以阿蒙的那一把钥匙为基,化作一柄更为巨大,泛着纯金色光芒的钥匙,将四周冰冷的气息全部挤开,然众人跟在阿蒙的身后,登上了不知道在此停留了多久的麦塞克泰特。

船体真的很破旧,一脚踩上去,可以明显的听到脚下的木板在发出悲鸣,但令人惊讶的是,不论有多少人踩过那看似已经破旧摇晃,而且随时可能断开的木板,它也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连响动的声音,都没有增添一丝一毫,似乎永远,都将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