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落日阴沉着脸,心里面有些紧张,东方晴是跟着他出来的,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他难辞其咎,看到东方晴没事,他的心也就放下。

“明少爷,你就不要取笑晴儿了,她一个女孩子,本来就胆小,受到了惊吓,你就安慰一下吧。”

东方晴的嘴巴上面都快能挂住油壶。

“好了,晴妹妹,那几条蛇,我已经抓起来了,放心吧,今天让你尝尝蛇汤的味道。”

一听说有吃的,而且是蛇肉,东方晴的脸上立刻转了色,破涕为笑。

“室内阴暗,怕是引来这些活物,几位不要见怪。”清隐道歉。

“大师不必多礼,她生性野蛮,我看她多半是装出来的,不必理会。”东方落日没好气道。

东方晴再次嘟起嘴,挽着公成明出去鼓捣着几条蛇去了。

入乡随俗,东方晴没有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什么不妥,引来身后的几个跟班嘲笑。

“你们笑什么笑,当心我抽你,去到山下把我的大包背上来。”东方晴扬起手掌,这才想起一早上只顾撅嘴,脸都忘记了洗。

跟班不笑了,东方晴的命令又不敢不从,谁也不愿意单独下去,只好猜拳,失败的三个人去。

东方晴找了一面镜子,看了一眼,差点没把自己恶心的吐了,跑到一个大水缸前,双手插了进去,捧起水就往脸上擦,那一缸水是道观里的日常用水,这么被她一弄,立刻飘起一层油污。

清隐还没来的及给东方晴送来洗簌用品,那缸水已经开始浑浊。

“你,你,这可是观里的饮用水,你这么一搅合,大家还怎么吃。”清隐才不管你是什么东方大小姐,立刻说道。

“怎么了,本姑娘洗个脸用你的水怎么了,我不会白用的,大不了给你点钱就是了,哼,不久一缸破水吗,我赔你就是了。”东方晴洗簌后,顿时神清气爽,她恨不得跳进缸里,泡个澡更舒服。

“真是气煞人,你这妮子,实在可恶,快快住手,这是观里的饮水,平时都要下山挑上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有钱很了不起吗?”

东方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现在洗也洗了,也没有办法补救。

东方落日看到东方晴无礼,好生后悔,不带她来,偏偏要来,来了就干这么丢人的事情。

“东方晴,如果你什么都不懂的话,你现在就下上去吧,不要连累任何人。”

东方落日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东方晴两脚一跺,钻进了客房。

“大师,舍妹刁蛮任性,给您带来不便,还请您多多包涵,待日后我下了山,一定给你们装好自来用水,还请大师不要往心里去。”

清隐摆摆手,他故意是那么说的,这道观里早就通上了自来水,故意那么说,好让东方晴被骂。

风素素一直没有露面,她要好好治治这个大小姐。

“大师,我看小妹就不用等他了,我和明公子一起去好了。”

“也好。”

道观的正厅,在客房的前面的大厅,平日里都是从一侧暗门进入,大门平时不开。

不二带来到这里闹过一次,把东西打杂的差不多,就连三清的雕像也差点毁了。

后来不二再来的时候,把命丢在了这里,白青去了剧场,赚的盆满钵满,把这里修缮了一番,又对外宣称,来这里许愿,多么多么的灵验,这不,东方落日几个人闻讯赶来。

东方落日趴在地上,他跪不下去,手里把着几只香,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公成明如法炮制,装模学样,口中念念有词。

公成明是不信鬼神之说,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他认为只有两样东西是可以相信的,权和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

东方落日从小遭罪,过着非人的日子,他要不努力,根本入不了东方家的门,更不会有东方落日这个人名。

“大师,不知观主今日在否,本人有些疑惑想请他解答一二,不知可行,至于香油,在下不惜。”

“施主,观主已云游四方数月,至于归期,遥不可知,不过观主临走之时,嘱咐素真道人处理观内一切事物,要是施主愿意,可随在下前往。”

东方落日很激动,他苦闷了一辈子,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诉,连忙应道:“愿意愿意。”

穿过两个小门,走过一条小径,来到了后山的一座茅屋。

这茅屋是白青后来建造,为的是每日在这里打坐修禅。

茅屋一共两间,正对着门的是一个蒲团,中间隔着一扇屏风,屏风后面则是卧室摆设。

此时,风素素正坐在床上。

“素真道人,今有东方施主前来问卦,尚有诸多疑问,东方施主乃是道中之人,不知道人可否给予解答。”清隐站在门口,一番恭敬道。

片刻后,从里面传来风素素的声音。

“本道人早就知晓,不必多言,请他进来。”

清隐简单交待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才东方落日进去。

东方落日放下双拐,噗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上,后面的风素素差点就笑出声来。

“弟子东方,今日有幸承蒙素真道人指点,日后定会多多前来拜谒,令观中香火不断。”

“施主不必拘礼,有何疑惑,道人已知。”

风素素入观已久,早就习得一副道人腔调。

“你名东方落日,自幼双腿残疾,本不该你堕落,凭一己之力重返家门,这些都不用说了,说重点吧。”

东方落日双目微怔,这素真道人当真了得,还没有听他说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世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这个道长是个女人。

“道长,我虽入了家门,但是还得不到亲信,那跟我在外没有二般,我只想,如何能够握得了家中大权。”

东方落日很有野心,他的野心不仅仅重新作回东方家的大大少爷,他痛恨东方家的所有人,他要得到他应该有的一切以及让他们为自己的痛苦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东方家富甲一方,如要握得大权,只需做一件事情,看卦。”

东方落日操起面前的签筒,使劲地摇了起来,他要把他失去的都要夺回来。

一只签溜了出来,东方落日捡起,看着上面的卦文,不知何意。

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坭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

风素素坐在屏风之后,慢慢道来。

“此乃之下下签,你本姓东方,无奈自幼脱离本家,你的来路很正,可是你回了东方家,却又不明不白,他们需要你了你才能回去,当如你无德无能,无才无行,他们会让你自身自灭,如要强争,必会付出代价。”

“他们需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外在,譬如说你现在所获得的金钱能力,为他们所用,祛除这些,恐怕他们对你本身,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即使有人帮你,也是寸步难行。”

“眼下随你上山而来之人中,可有一女子?”风素素突然问道。

东方落日听得云里雾里,愣神过后回道:“是,有。”

“这就对了,你本落魄,皆由她起,如若除之,必能通天,好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至于你如何做,只需细细品味,送客。”

东方落日摸起拐杖,蹒跚着出了茅屋,脑子里转动着风素素的话。

他这一生所遭受的罪,全部都是因东方晴,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道长的妙解,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况且道长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更加让他对此事深信不疑。

全部都是东方晴,还有东方家的所有人。

他要把这二十年来所遭受的罪,全部都还回去。

回到客房的小院,东方落日眼睛里泛着火花,他恨不得让刁蛮的东方晴跪在他的面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