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江屠燕也留了下来之后,张小宝整天没有好脸色给她,反正是各种翻白眼,各种刁难。

有好几次,江屠燕都负气离去,然后没半天时间,又骑着她那匹千里一盏灯追上了故意将速度放慢的李庭芝。

见如此,张小宝除了感叹一句不识好歹之外,还能有什么方法。

晚间,在江屠燕又一次被张小宝气走之后,缠着张小宝让他做叫花鸡而如愿以偿的李庭芝捧着泥团摔在地上,然后不顾烫手的将整只鸡从地上拾起来,胡乱的拔去了鸡毛,扯掉一根鸡腿啃着,没一会功夫,便吃了个干净,吮着鸡骨头,坐在张小宝对面,开口道:“诶,小家伙,不是我说,你总是想把那闺女气走干什么?难不成,你不知道那闺女心里头想的啥?”

张小宝翻着白眼看了一眼李庭芝,装傻充愣:“啥?”

李庭芝啧啧叹气:“行了,小家伙,你别跟老夫装傻,你有多精明,老夫知道,我就不信我能看出来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张小宝:“···”

他一耸肩膀,无奈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李庭芝嘿嘿笑:“说起来,老夫最喜欢看的,就是儿女情长了,要不,老夫给你们腾个地,圆了你们一场好事,怎么样?”

张小宝嘁了一声,嘟囔了一声无聊,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李庭芝,也不搭理他了。

李庭芝啧啧两声,对张小宝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依旧在自言自语:“老夫也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憋在心里有多不舒服,要我说啊,小家伙,你也别推三阻四的了,人闺女既然能这么做,可见是真心的,你说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

被李庭芝絮絮叨叨,张小宝忽然觉得心中厌烦起来,腾一下站起来,瞪着李庭芝。

对于此,李庭芝压根就不以为意,也根本就不怕张小宝虚张声势。

因为他知道,这混蛋就是在吓唬人罢了。

见没能吓住李庭芝,张小宝表情立刻讪讪。

见状,李庭芝哼唧了一声。

看李庭芝模样,张小宝眼珠子忽然转了几下,心里头,又暗暗生出了一个鬼主意来。

“说起来,老前辈,这也全怪你。”

李庭芝闻言一愣,看着张小宝,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的就把祸水往自己脑袋上泼了。

张小宝愤愤不平,道:“你想啊,要不是你打算把我带到帝都,我能这样不。”

李庭芝听了,立刻一翻白眼,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就走,这小混蛋,净想美事。

待李庭芝走后,张小宝咧嘴笑了。

正笑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张小宝寻声看去,果不其然,被气走的江屠燕又一次的去而复返。

见此情形,张小宝学着李庭芝模样翻了个白眼,翻身躺下。

江屠燕牵着马,晃晃悠悠的来到张小宝跟前,松开缰绳,拢了拢衣服后面皮质群甲,坐在了张小宝旁边。

然而,张小宝却挪动身子,又向旁边靠了靠。

见此情形,想要伸手去摸张小宝脑袋的江屠燕停住了伸在半空的手,僵硬了一下,悻悻缩回。

一旁密切注视着张小宝动静的李庭芝见状,重重的叹了口气,蓦然间,想起了当年往事,五十年前的哪一个夜晚,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却是扮演着江屠燕的角色,而扮演张小宝那个女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只不过俩人却已经是天人两隔永生再也见不到了。

心中忽然回忆起了这件事情,李庭芝苦涩摇头,忽然想起了她最喜欢的一句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忽然间,李庭芝一拍脑袋,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学年轻人多愁善感,罢了,睡觉,睡觉。”

说着,他翻身躺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呼噜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