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门开了。

白桦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方锐看到这两人的瞬间,心中一怔,对了!

自己不可能会死。

或者说,云庭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倒下,方藏锋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么他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呢,方锐骤然陷入了苦思冥想,甚至连白桦跟唐律师说话都未曾反应过来。

“方先生?”白桦大声道。

“白队长。”方锐回神,看着白桦,又瞥了眼旁边的律师模样男人一眼,疑惑道:“这位是?”

“你好方锐先生,我是您的律师,唐有为。”

“律师?”方锐一愣,“我没请律师啊。”

“是蓝婉儿蓝总让我来的。”唐有为笑了笑,伸手。

“蓝婉儿?”

方锐跟唐有为的双手一触及分,随即苦笑道:“辛苦唐律师了,我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解决的,所以还是请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替我谢谢蓝婉儿。”

“这……”唐有为一愣。

白桦也是疑惑道:“方先生,您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请律师。”白桦诧异。

“因为啊,律师已经没用了,我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会陷入这样的一个官司,或者说漩涡,这种层次已经不是法律能够约束的了,而是……”

方锐紧紧的攥起了拳头,眼神锐利。

唐有为跟白桦对视一眼,随即看着方锐,沉默了,看来,事情还真的有些不可预测了啊。最终,白桦跟唐有为还是离开了,方锐静静的坐在审讯室,思考着方无畏的话。

刑警大队院内,六名红色军检处的西装男人上车,三辆黑色的别克再次风驰电挚般的驶了出去,第一辆车的副驾驶,方无畏拨通了一个电话,幽幽道:“大哥,我已经跟方锐打过照面了。”

“怎么说。”

“这边应该没问题,国安跟公安的人应该也快到了,而且有那些纨绔从中捣乱,这件事情很可能无疾而终,其实我到现在都很疑惑,他们应该明白,这种事情,哪怕是捅破天,我们也有能力完美的解决,方锐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才对。”方无畏有些头疼。

“无畏啊,你可知我们国家上下五千年,所有学问都逃不过中正中庸,再概括起来,通俗一点解释,那就是制衡,帝王术,厚黑学,都是这个道理。”电话对面的人淡淡道。

“制衡?”方无畏一愣。

“没错,生活啊,本就是一场遵守能量守恒的游戏,有得必有失,而人们在得失当中看到的,无非只有两个东西,破晓与永夜,这一仗,我们是输了,可输的光芒万丈。”

“大哥,您说话越来越深奥了,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方无畏苦笑不止。

“国安,公安的动作可谓是点睛之笔,敌人的黔驴技穷恰巧展现了他们的畏惧如虎,胆小如鼠,我方藏锋自堂堂正正的站在君莫湖畔,看谁敢来懂我一根手指头。”

“我明白了大哥。”方无畏笑了,笑的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敌人畏我如虎正是因为其内心的恐惧,而内心的恐惧暴露了他始终都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敌人,一个如此胆小狭隘,不懂得省时度势,只顾蒙头喊打喊杀的敌人,不足为惧。

“而且啊,方锐的性子,还得磨。”

方藏锋幽幽道:“年少成名,一路畅通无阻,他比之叶青山、吴幸等人,这条路走的太过于轻松了些,养鹰与养人是一个道理,鹰必须体壮却不能膘肥,这就应了养人要磨傲气留傲骨,他的气,还得稍加琢磨。”

“大哥,您用心良苦了。”方无畏轻笑。

京城,君莫湖畔,方无畏看不到此时方藏锋的表情,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那挺拔的肩背似乎有被压垮之势,眉头轻蹙,幽幽道:“无畏,记住一件事情,下月初七,让吴幸出来。”

“什么!?”

这个月,已是末尾。

……

北海市刑警大队。

方锐坐在审讯室,看着同样一袭黑色西装的四人,淡淡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为首一中年人轻笑,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证件,玩味道:“同事。”

“国安?”方锐苦笑。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三级警监,跟你一样的等级,李智。方锐,我们要问你几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李智生的面容白净,笑容温和,是那种很平易近人的人,“首先,我问你,在我们之前,红色军检处是否已经来过?”

“来过。”方锐淡淡道。

“问了你什么?”

“这是你要问的几个问题当中的一个吗?”方锐抬眼,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