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贺齐用的是中文,因为他担心这个弱小的情敌听不懂英文。

方锐没有立即理睬大战告捷已经开始洋洋得意的贺齐,而是面带微笑的看向了俏皮的朝着自己眨眼睛的蔚可欣,犹豫了一下,笑道:“我来是想知道蔚可欣在学什么,会安安静静的听课,没有要打断课堂进度的意思。”

贺齐挑眉,“可事实上,你已经打断了。你认识蔚可欣?”

方锐点了点头。

发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的贺齐扭头转向了蔚可欣,胸有成竹的道:“蔚可欣,你认识这位同学?”

蔚可欣愣了一下,看向了方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锐惊愕,然后看到了蔚可欣可爱的吐了吐小香舌,然后直接扭头,看也不再看自己一眼。

方锐无奈苦笑,这妮子搞什么,自己这是被响亮的打了一耳光啊,她就这么喜欢看自己吃瘪出丑啊,没有再看蔚可欣,方锐反倒是扭头看向了这个贺齐。

略微思索了一下,方锐算是明白了蔚可欣的用意,这个讲师那自认为胜利的姿态很是令人反感,而此时这个令人反感的脸蛋正望着蔚可欣,很是深情,至于蔚可欣,始终都未曾看上其一眼。

方锐叹了口气,红颜祸水啊,随即幽幽道:“我呢,是口语不太流利,至于你们这些专业词,我更是一个都听不懂。”

说着,方锐径直朝着前面走去,却不是走向门口,而是走向了讲台,将贺齐写的东西全数擦去,拿起了黑色的笔,在整间教室的目瞪口呆中开始奋笔疾书,用的自然是英语,起流畅程度远胜于已经在北美待了十多年的贺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令人有些眼花缭乱,有些同学开始缓缓的张嘴翻译了起来,“凯恩斯重新解释了充分就业概念。传统的西方经济理论否定了社会存在普遍的失业现象,但在20世纪30年代的情况下,他们认为这些大量的失业也仅仅是经济中的“摩擦性失业”和“自愿性失业”而已。然而,传统的失业解释是难以自圆其说的,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对于现实缺乏说服力。凯恩斯认为:在大萧条的环境下,政府应该追求充分就业,这是政府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在他看来,充分就业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下定义:一、当有效需求进一步增加不会引起就业量进一步增加时的就业水平。二、各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出等于这些生产要素为维持一定产量所要求的最低真实报酬时的就业水平。”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这段话彻彻底底地的将凯恩斯《》的主要观点之一阐述的十分明确,比之贺齐的基本观点阐述论更加的清晰明了,令整个课堂的学生均是眼前一亮,煞有茅塞顿开之感。

然而这样一个似乎连单词都认不全口语都不会讲的门外汉,根本不给台下“观众”丝毫喘息的时间,瞥了眼讲台之上贺齐放置于旁边的《》,微微一笑,继而将写满了英文的黑板撤了下来,接着换一根笔,继续开始奋笔疾书,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滥炸。

凯恩斯认为,充分就业并不排除自愿失业和摩擦失业。但是,大萧条使他意识到:经济现实中还往往存在着第三种失业——非自愿失业。这是指失业者愿意接受等于或低于现行真实工资率的工资,但仍然找不到工作时的失业。当社会存在非自愿失业时,凯恩斯认为经济就没有实现充分就业;当经济中只有自愿失业和摩擦失业时,社会才处于充分就业状态。非自愿失业的存在意味着传统就业理论的失效,这就需要建立新的理论,凯恩斯继而提出了自己的就业水平的决定理论。

这一段算是对上一段的补充,整个黑板只留下了一小片空白,全部都写满了最标准也是极为漂亮娴熟的英文,其中出现的大量生涩词语连英语高材生都感觉到艰涩,那是十分晦涩的专业术语,被打击的无以复加的观众中,只有贺齐勉强而吃力的认出,这是世人对凯恩斯几十年来的钻研成果,是那本《》最为核心的理念观点,而自己到现在都未曾能够完全理解透彻,尽管理解,如何实施去行进,仍旧是一个偌大的壁障。

蔚可欣紧咬着红唇,噙着爱意的眸中熠熠生辉。

方锐看着手中再次快要没有墨水的书写笔,瞥了眼傲气全无的年轻讲师,继续用英文写下了一句话:“主动吃亏是风度:任何时候,情分不能践踏。主动吃亏,山不转水转,也许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又走到一起。若一个人处处不肯吃亏,则处处必想占便宜,于是,妄想日生,骄心日盛。而一个人一旦有了骄狂的态势,难免会侵害别人的利益,于是便起纷争,在四面楚歌之中,又焉有不败之理?”

贺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的难看,他甚至不敢再扭头去看那些用灼灼目光盯着自己的学生们,方锐的这一记耳光打得着实是响亮。

最后,方锐刚想要放下手中的水笔,瞥了眼俏皮的看着自己,眼中夹杂着疑惑的蔚可欣,玩味一笑,继续扭头,写下了一句几乎令贺齐喷血的句子:“谁言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殊不知尚有愚公移山之典故,亦有精卫填海之佳话。而我想说的是:低调做人,往往是赢取对手的资助、最后不断走向强盛、伸展势力再反过来使对手屈服的一条有用的妙计。”

在“愚”中等待时机,大智若愚,不仅可以将有为示无为,聪明装糊涂,而且可以若无其事,装着不置可否的样子,不表明态度,然后静待时机,把自己的过人之处一下子说出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