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似乎被吓了一跳,至于韩信,始终都是那邪异的笑容,却又好像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的同时总有些阴沉沉的,其身后的众多男女倒是笑容玩味的停了下来,看着陈浩南该怎么处理。

发愣自然只是片刻,作为洪门的掌门人,这个二十多岁年纪的青年有着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手段跟城府,轻轻摇头上前,站定幽幽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没必要。”

“有必要……”谁都未曾开口,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人开口了,“上次老朽便是说过,掌门再次来北海的时候,便是鸿门举满门回归的时候,今日,老朽是来印证这一点。”

“是吗?”陈浩南幽幽开口,有些沉默,“上次你们似乎很抗拒回归洪门,怎么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便是改口了,鸿门啊……这可是所谓威震东南亚,令世界各国都闻风丧胆的‘恐怖组织’啊,啧啧,不敢想象,你们居然能做出这种选择。”

“你……!”

孔啸林不淡定了,自己的父亲孔祥作为鸿门一把手,这些年来虽然比不上洪门总部的光辉,可也算是在国际上创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头,令诸多国际巨摰都闻风丧胆,面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敢这样阴阳怪气的跟其说话,简直是不知死。

“你闭嘴。”陈浩南幽幽的吐出了三个字,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大人呵斥小孩子般的轻描淡写,却是生生打断了孔啸林的话,没有丝毫抵抗可言。

孔啸林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珠子想说些什么,可始终不能说出口,如鲠在喉的感觉很难受,可自己又不能做什么,作为孔祥大儿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鸿门的人,在陈浩南面前,失语了。

孔祥老爷子瞥了自家大儿子一眼,再看了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孔金荣一眼,幽幽道:“不知尊卑上下的东西,鸿门是从洪门脱离出来的,我孔祥这辈子,生是洪门的人,死是洪门的鬼,我还没入土,你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父亲!”孔啸林呆愣愣的,孔金荣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孔祥淡淡开口,随即看着陈浩南喃喃道:“老掌门掌权的时候,我孔祥有眼无珠不懂得他的鸿图大计,我知道他是个有野心有能的人,可惜是我老了,看不清状况,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现今看着洪门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我知道我错了。”

“错了?”陈浩南摇头,轻声道:“孔老爷子,其实你没错,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就像我不愿做官,喜欢轻轻松松的打理洪门是一样的道理,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可是啊……”

陈浩南轻轻叹了口气,“你走错了路,自洪门成立以来,历代掌门人所奉行的均是为国为民为百姓,可是您呢,不止在国际逞凶,甚至在华夏国内都如此肆无忌惮的搞破坏,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愿意去多加掺和您的事情,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父亲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有了北海之行。”

“是老朽的错……”孔祥老爷子此时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摇头叹息,长吁短叹,脸上是深深的惋惜,“不过啊,老头子我也没多少时日了,我担心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将洪门仅剩的一丝精神都泯灭了,所以……就当是老朽求你了,让这个走偏了了的鸿门认祖归宗,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认祖归宗,可以。”陈浩南话音落下,孔祥那浑浊的老眼中猛地爆发出阵阵神芒,可是其接着道:“你们鸿门的编制我不清楚,但是编入洪门,必须完全打乱穿插,任何一切都根据洪门的制度来,不得逾越半步,能做到吗?”

“能。”孔祥老爷子斩钉截铁。

陈浩南摇头,“我在问他们。”

孔祥笑了,“掌门,老朽在这里多说一句,我的三个儿子中,最最成器的是小子月笙,如果老大老二扶不起来,自不必管他们,我相信月笙是明事理,识大体的。”

“孔老爷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浩南玩味的瞥了眼孔啸林跟孔金荣。

“陈浩南。”

远处传来了一声爽朗的轻笑,方锐步伐轻盈的朝着这边走来,看到这架势也是一愣,随即淡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啊,没事,处理一些事情。”陈浩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方锐扭头,在看到孔祥老爷子跟孔家兄弟时一愣,随即笑道:“孔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嗯,还好。”孔祥温和的笑了笑。

“认识?”陈浩南诧异。

“认识。”

“得,走吧,摆好宴席没,我可是饿着肚子过来找你的,韩信,这边。”陈浩南轻笑一声,随即冲着那边摆了摆手,将众人招呼了过来。

方锐瞥了眼韩信,微微一笑,韩信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邪异表情,像是没看到似得,径直朝着机场外面走去,方锐无奈,“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来这么多人,只有一辆车,怎么办?”

“无妨。”孔祥老爷子摆了摆手,随即吩咐道:“啸林,帮掌门腾出两辆车来。”

孔啸林紧了紧拳头,半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朝着机场外走去。

……

蔷薇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