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等人所在的角落沉默了半响,沈君越皱眉道:“世家?”

“不是,没见过。”电线杆子许雄山闷声道。他打小跟着昆仑老道熬炼筋骨,在京城那卧虎藏龙的一亩三分地不说天下无敌手,事实上也真没碰到过多少对手,是以对那些被民间戏称为气功杂耍的玩意很是了解,此时方锐所展现的正是内息内劲。

雄浑内敛而正气凛然。

“泱泱华夏,修习古武很奇怪吗,少见多怪,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谈钟毓,阿雄你就是太过一根筋了,要我说那娘们就不是你的菜,搞的你现在都神经兮兮的,是不是见一个古武派就觉着那娘们在旁边?”王胖子除却跟蔷薇搭讪之外很少见的唠叨了许多,只是那脸色仍旧像一块没有起伏的木板,很规则的死人脸。

许雄山低头,一双虎目中有神芒流转,“她打败了我。”

“你他娘的有病啊,人家打败你是人家的本事,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啊,一天天的没事儿穷念叨,还不敢去找上门去,怎么,怕挨揍啊,年后我跟你去,我看谈家人给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王胖子很是嚣张的嚷嚷着。

吴慈咧嘴冷笑,“是不敢动一根指头,整死你一了百了。”

“小慈……慈姐,你真是我亲姐,咱能不拆台么?”王胖子欲哭无泪,随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安在那木板似得私人脸上,活像个诈尸的。

吴慈脸色平静,压根不想搭理这死胖子了。

许雄山摇了摇头,再次恢复那面无表情的神态,看的沈君越跟周宸一阵唉声叹息,这木头杆子,是真没救了。

……

台上,方锐看着停下的银针深呼一口气,在每一根银针针尾轻捻,将儒道内气缓缓注入。

张成宁这种病对于被人来说,可能是极为棘手的,但是对于修习昊天养气诀的方锐来说是没有丝毫难度的,强大的儒道正气,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清除污秽净化细胞的能力,区区血毒自然也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方锐辅以太乙神针的手法,对其身体内淤滞的气血进行疏导冲击,并迅速的净化着那被血毒感染了的脓包。

此时张成宁的感觉有些怪异,一种全身都奇痒无比的感觉,仿佛身体内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走蠕动一般,不止如此,张成宁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任由方锐治疗,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乃至于想说话都成为了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张成宁不当回事,无力的咬着牙关,自己贱命一条死了又何妨,只要台下这么多宾客跟群众能够认清这些庸医的真面目就好。

而此时的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有的目不转睛饶有兴趣,有的连连打着哈欠,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大多数人则是好奇方锐究竟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用针灸治好这种单单看外表就很恐怖的病症。

毕竟,在场的除却方锐的亲朋好友之外,几乎没有人见过方锐的医术,或者有看过网络视频的,但亲眼所见,却是当真第一次。此时连蔷薇的眼中都显露着浓浓的兴趣,她同样想知道,方锐的医术是否真如自己调查的那般出神入化。

而台上,方锐的治疗正如火如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方锐不止要清楚血毒,畅通气血,还需要帮张成宁修复那些几乎被毒气腐蚀的五脏,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治好了病而仍旧没几年好活,那自己这个医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治而不去做,未免有失医德。

整个治疗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而那个张成宁从原本的不屑、质疑跟不信任乃至厌恶,渐渐的变成了震惊与呆滞,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时,他的身体虽然仍旧软软的无力动弹,虽然仍旧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窜来窜去,可是在其视线之内,身上的那恶心至极的黑红色脓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那浮肿的身体同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点一点的恢复着正常。

“这……”张成宁哑然。

“感觉怎么样?”方锐温声询问道。

“我感觉好轻松,就像……就像以前一样,久违的感觉,医生,我的病,我的病这是好了吗?”张成宁有些激动,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眼眶盈着激动的泪花。

“恭喜你,你的病好了,但还需要逐渐的调理身体,不然的话有可能会复发的,我之后会给你开一个药方,拿回去温水煎服。”方锐松了口气,将张成宁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去,洗了洗手,提笔开始写药方。

张成宁呆愣愣的看着这个自己之前满怀不信任的年轻医生,心中有万般感慨。她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很就很久以前,年轻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只不过,现在大堂众人的反应有些怪异了,张成宁的身体之上本就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此时脓包干瘪毒血流窜,那种恶臭更加的令人难以忍受,有人脸上是震惊之色,可更多的是情不自禁的皱眉捂上了鼻子。

至于那个漂亮的司仪小姐,虽然脸上还勉强挂着笑容,但早已借着补妆的名义跑进了后台,直至此时都是没能回过神来,眼中有后悔之色,似乎在懊恼自己怎么请了这么大个麻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