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然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有人怀疑这个是李妙然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在接下来应该就是跟骆天钰牵手微笑然后共同解释,来一波无差别式攻击的秀恩爱。

可是没有,所有人都失望了!

看到众人面面相觑的惊愕表情,李妙然面带微笑,又再次重复了一边,一字一句,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你们没有听错,我,不愿意!”

轰——!

骆天钰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炸开了,连带着大脑,整个身体,几乎四分五裂,如同五马分尸,他已经完全的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有那一句句“我不愿意”在脑中回响,一次次的敲击着一块一块支离破碎的内心。

他本以为李妙然哪怕是再抵触再不愿意,也不会在这么多亲朋好友,这么多身份尊贵的宾客面前说出反对的话,顶多私下里多吵几架罢了,可没想到,她居然刚烈至此,完全不在乎李骆两家的面子!

她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这样冲动的后果,无疑是蒋两大家族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下不来台,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从此时此刻起,不论这个婚姻能不能成功,李骆两家都必将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司仪已经完全懵圈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这个锅,自己可背不了。

“妙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二婶说你昨晚发高烧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你还没睡醒呢,糊里糊涂的,说什么呢!”李中博的肺都快气炸了,但还是急忙起身打圆场,“各位,妙然昨晚发烧了,可能身体有些不适……”

“我没病!”李妙然眼神冷冽,语气冰冷。

李中博愣在了原地,以他的精明程度,居然彻底迷茫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能够有今天离家的盛宴出现,可以说大半都是李中博的功劳,李想只是想方设法的强迫李妙然而已,如果不是他这个二叔,李妙然根本不可能从北海回来,更不可能站在这里。

只要这婚宴一成,他就能够享受到骆家的全力相助,在政坛再上一个大的台阶并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到最后,他就是促成李骆两家强强联合的最大功臣。

可是,如果婚宴不成,他就是李骆两家最大的罪人,这本身就是一场冒险,为了前程,李中博奋身一搏,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打空了,他精打细算步步为营,但却最终都不能控制得了人心,控制不了李妙然这个活生生的人,说到底,她始终是最大的变数。

李妙然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一句轻飘飘的“我不愿意”,就足以将李中博从天堂砸向地狱!

今天以后,不止是李家跟骆家会成为笑柄,甚至连他自己李中博都再别想抬起头来。

越是在这个圈子里待的久了,就越是明白,有太多太多的人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踏空,就这辈子都别想着翻身了!

李中博站在那里,所有的宾客都将复杂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嘲讽,鄙夷,就像是在看一只小丑。

“李妙然,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从来都不会糊涂,现在更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李妙然环视着全场,如高高俯视着臣民的女王,声音清亮,“我李妙然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梦和远方,也有自己的爱人,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们交易的筹码!”

交易?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人脸上涌现了震惊,而有的人脸上则是冷笑。

联姻这种事情,在京城的圈子里发生的太多太多了,有十个家族,就有五个在联姻,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李妙然跟骆天钰的婚礼,居然也是联姻。

一方是被枯木大师点评为“奇女子”的旺夫命女人,一方面是新兴崛起的骆家大公子,京城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两家强强联合,这才能够万众瞩目,吸引了京城众多巨摰前来,可谁曾想是如此?

就在方才,骆天钰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喜欢了李妙然十多年的时间,还很是甜蜜的回忆往昔,可下一个瞬间,就被李妙然一耳光给扇了回去,就好像在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果然,华夏的一句老话说的有道理,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骆家家主骆正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看了看一脸坚毅决绝的李妙然,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李中博,最后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孙子骆天钰身上。

“诶!”

事实上,骆正和不论是于公于私都希望骆天钰能够跟李妙然在一起,可现在看来,世事终是不能如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