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方放缓神色,道:“瑶儿这次做得过分,我已经处罚她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可好?”

“我没生气。”孟清云道。

戚善方微微皱眉,“清云,好男不和女斗,你和瑶儿置什么气?男儿志在四方,太过斤斤计较不是好事。你身体不好,天天呆在院子里会更闷,不如出来四下走走,宽宽心。”

孟清云看他。

戚善方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清云?”

孟清云看了他半晌,又看着旁边淡笑的戚昭阳一眼,缓缓道:“伯父教训得是,男儿应心胸宽广、志在四方,我想下山历练,请伯父成全。”

“下山历练?”戚善方似乎一愣,随即和蔼道,“现在世道大乱,你身体未大好,历练的事以后再说吧。”

孟清云从床上坐起来,神色严肃,“伯父,今天清云便大不敬地说说心里想法。自从父亲去世,我的经脉毁掉之后,我一直不太开心,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原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会好一些,可每当走出这院子,看到这天音宗里的一草一木,总会想起以前种种,是以经常闭门不出。”

这是暗中解释了自己这两年为何闭门不出的缘由。

戚家父子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想来是认同这番说辞的。

孟清云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了点点愧疚的情绪,他道:“父亲临死前千叮万嘱要我继承孟家,对我充满厚望,伯父和师兄对我照顾有加,也盼望着我能做个合格的少宗主,这阵子我思前想后,觉得该振作起来,否则,如何对得起父亲?又如何对得起伯父和师兄的苦心?”

这暗藏锋锐的话让戚家父子没了语言。

戚昭阳摇着的扇子顿了顿,接着继续摇着。

戚善方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了孟清云片刻,尔后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孟清云的肩膀道:“好!好!好!不愧是师兄的儿子,!师兄泉下有知,定倍感欣慰!”

孟清云一脸喜悦,“您是答应了?”

“你有这样的志向,我自然是要答应的。”戚善方道,“无论你做什么,伯父都十分支持。”

孟清云目露感激之情。

“昭阳。”

“在。”戚昭阳恭敬地站了起来。

戚善方指了指孟清云,“看看清云,有着鸿鹄之志,将来非一般人啊。以后要多向清云学习。”

“父亲说得是。”

孟清云连忙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伯父言重了,戚师兄才是清云学习的榜样。”

戚善方摆摆手,似乎不想和他客气了,道:“来人,把这院子好好给我收拾一下。”

孟清云便听到站在外室候着的弟子中有人领命而去。

他不想让人翻自己的屋子,这里有他藏着的花盆,虽然已经全部拔掉了,难保不能被看出来,便道:“清云谢过伯父了。清云虽然经脉尽毁,可还不是废人一个,这屋子我来打理即可。若伯父定要抬爱,不如就让师兄们帮我把院子里的花草给修剪了吧。”

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戚善方便点点头,吩咐随行弟子去院子里打理了。之后他又和蔼可亲地和孟清云交谈了几句,足足留了一个时辰,才和戚昭阳离开。

孟清云以要下山的缘故拒绝了戚昭阳送来的侍从,待人一走,他便关上房门把院子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发现他们确实没动过手脚,才放心地回屋收拾东西。

第二天孟清云便下山了,继续留下来,怕生事变。

山脚有个小镇,因得天音宗的庇佑发展得十分繁华。孟清云一身粗布麻衣,打扮成当地居民的模样。

在街上走了片刻,他便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

“不知道是老不死的奴才,还是小不死的狗腿子?”孟清云冷笑一声,走到一包子铺前,对着包子铺的老板道:“来两个包子。”

“好嘞!”老板打开蒸笼。

孟清云借机往后看,只见两个身着青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水果摊前,装着买水果。他们衣着普通,长相也很平常,幸好孟清云不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废物,他依然感觉到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

他默默地拿了包子往前走,身后那两人果然跟了过来。

这时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带着几个人拉着马往这边过来了,看穿着打扮,像是一个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