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劳挂心。”

“戚师兄可是很关心你的。为了交差,我还是进来看看为好。”吴悠并不把他当一回事,一把推开孟清云走进了院子。

其他人也想跟着进来,孟清云淡淡道:“你们也是奉命过来探望的?”

其他弟子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吴悠看了孟清云一眼,转头对剩下的三名弟子道:“你们留在这里。”

然后抬步跨入庭院中,他在院中张望片刻,尔后看到了那几棵桃树,“你这些桃树真奇怪,竟然不开花。”

孟清云依然没说话。

吴悠笑道:“桃树不开花,看来有不祥之物啊。”

说着他朝最近的房间走。

孟清云拦住他,“师兄想要搜我的屋子,恐怕你还没这个资格吧?”

吴悠停住脚步,“我们只是看看这地方有无不妥,这是为了师弟你好,到时候师弟有什么不测就太遗憾了。”

“不需要。”孟清云冷冷道,“如果你进了我的屋子,把你的臭味留在屋子里就不好了。”

“你!”吴悠脸色发青,他没想到孟清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额头青筋一鼓一鼓的,当下也不再忍耐,“别以为你还是了不起的少宗主,你现在不过个废物而已!还真以为宗主会把位置传给你,少做梦了!”

“哦?戚宗主当年当着全宗的面立下誓言要把宗主之位传给我,难道你觉得宗主会出尔反尔,敢问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

当年戚善方这伪君子代替父亲成为宗主,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他很可能上不了位,于是戚善方就当众说自己只是暂代宗主之位,等孟清云满了十八岁就把宗主之位还给他。

吴悠脸色变了。有些事情虽然是事实,却是不能挑明的。他敢得罪孟清云,却不敢得罪戚家,要是这话传到宗主耳里,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脸色变了变,换上一副笑容,“其实今天我来,除了代戚师兄来看看你,另一件事是想把这个月的灵草给你。”

如果不是吴悠提起,孟清云已经忘了每月发放灵草的事。

吴悠将手上的一直拿着的一个纸包递给他。

孟清云接过来打开一看,纸包里面躺着三根瘦弱的木灵草,枝叶并非健康的翠绿,隐隐呈现枯黄色。

孟清云沉了眸色,心中暗恼,这群人也欺人太甚了,竟然又克扣自己的东西。其他的生活物资倒也罢了,可现在灵草对他来说十足紧要,能多一棵是一棵。以他少宗主的明面地位,按照等级分发的灵草绝对不该是这种半死不活、灵气微弱的枯草。

“吴师兄,这是我这个月的份额?”

“不错。”

“吴师兄,虽然我经脉已经毁了,在你们眼中我用不了灵草,可宗里每个月发放给我的东西总不该少吧?”

吴悠一怔,随即皮笑肉不笑地道:“孟师弟在说什么?”

“我的灵草,应该不是这几株吧?”孟清云捏起其中一根摇了摇,声音轻柔如落叶,“吴师兄,虽然我落魄了,可地位依然还在这里,该有的器物一样不会少,你把我的灵草偷偷调换了,以前我忍气吞声不计较,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呀?”

吴悠依然道:“孟师弟搞错了,这就是你的份额,不信你可以去问药园的钟毓钟师兄。孟师弟一口咬定我调换了你的灵草,也太伤同门之谊了。”

吴悠的语气很笃定,并没有一丝慌张。孟清云想到钟毓是戚昭阳的人,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他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那丝丝暗火却越烧越旺。

吴悠脸上绽开一个笑,眼尾微微上挑,缓缓道:“孟师弟,你现在经脉尽废,要好的灵草做什么?还不如识相一点,把灵草交给别的师兄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孟清云依旧没说话。

吴悠看着他似乎说不出话来的神色,心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快感。当年在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被踩在脚下,实在太痛快了!

没想到孟清云却忽然笑了,“师兄说得是,清云东西已经收到,请师兄离开吧。”

吴悠心中一跳,只觉得那笑容满含深意,几日不见,孟清云身上像是忽然罩上了一层迷雾,朦朦胧胧,捉摸不透……是错觉吧?

吴悠嘲讽地笑了一声,转身走出院子。

孟清云站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地去关上门。

吴悠临走前回过头,正好看到缓缓关闭的双门间,孟清云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最深的黑夜,看不到一点星光。

而他的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嘲讽,仿佛冷酷。

不由心中一悸。

待他仔细看时,门却已经合上,遮挡了那人的面容。

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吹过他的身体,带着十足的凉意。

“吴师兄?”一个弟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