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见王太医收回了给萧澜诊脉的手,李治急忙问道。

那着急的神态怎么都掩饰不住,李治的双手紧紧的握拳,只是掩盖在衣袖中无能看的见。他此刻的心就像是放在火上烧烤一样,火烧火燎的疼。他不知道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的疼,也不想知道,只期盼着萧澜能够平安无事。

“萧家小娘子的高热一直反反复复的退不下来,在这样下去……”王太医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萧澜的病情了。

当时的太医署的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原则,往往是小病往大的说,大病往重的说。可是这次萧澜是真的病的很严重,这也是王太医犹豫的原因。

这句话听在李治的耳朵里,就由于是一颗惊雷在耳边爆炸,震的李治是脑袋一阵阵的发昏。

他不敢想,要是萧澜也像长孙皇后一样离开了他,他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浑身犹如掉入冰窟里一样,难受的紧。

“王太医你一定要治好阿澜。”萧才人刚刚小歇了一会儿,起来后用了一小碗的白粥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在外间听见王太医的话,萧才人只觉得两腿发软,要不是杏儿及时扶着她,她都要直接趴到地上了。

“萧才人某还是那句话,萧家小娘子要是高热能退的下来就无事。若是退不下来还请萧才人早做准备。”王太医很是惋惜的看着萧才人。

“呜呜呜……”萧才人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李治整个人都呆主的,傻傻的望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如潮水般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曹妈妈见两个能做主的主子,一个趴在杏儿的怀里哭,一个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王太医跟前小声的道:“太医,奴小时见过奴的父亲用烈酒对水擦试身子退热,不知可否试一试?”

王太医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还是可行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遂点了点头。

得到了王太医的同意,曹妈妈急忙吩咐棉儿去拿烈酒,又吩咐桂枝去拿一些热水和冷水。又和白妈妈一起给萧澜找了干净的寝衣,王太医见曹妈妈她们在忙,他在又很是不方便,就出去了。

“晋王殿下,奴要给小娘子更衣了,您是不是……”曹妈妈看着李治十分的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将李治这尊大佛给请出去。

曹妈妈的声音让李治回过神来,李治担忧的盯着萧澜看了好一会,直到棉儿及桂枝会来了,才犹豫不决的出了萧澜的寝殿。

曹妈妈见李治出去了,不由的送了口气,也顾不得萧才人了。和白妈妈一起给萧澜手、脚前胸和后背反反复复的擦着烈酒对水的液体,约莫擦了十几二十遍后,曹妈妈又给萧澜换了寝衣,又喂了温水。

收拾妥当后桂枝又出去将王太医请了进来。李治在外间一直转着圈的来回走着,见桂枝出来了,也不需要问什么直接进了萧澜的寝殿,王太医连忙跟在李治身后。桂枝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跟在王太医身后。

“阿澜……阿兄来看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李治进来后直奔萧澜的床前,握着萧澜的手小声的和萧澜说着话,也不给王太医让位置。

众人无奈的看着李治,却又不能将李治拉开,只能折中的将萧澜的另外一只手从头顶伸出,勉强的让王太医给萧澜号脉诊治。

“热已经在慢慢的的退下去了,只要不在高热,熬过今天就没事了。”王太医号完脉后又从新给萧澜开了一剂处方,让人去给萧澜煎药,就去小茶房歇息去了。

王太医揉了揉眉心,熬了一夜人还是很疲惫的,趁着现在萧澜的情况有了好转,他需要去歇会,否则在萧澜的热退下去前他先倒了就不妙了。

此时的李治拉着萧澜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年来他和萧澜相处的一切,时不时的摸一摸萧澜的额头。

萧才人在一旁看着又忍不住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她是真的在心疼萧澜,心疼她这个小了她十六岁的妹妹。她的妹妹还小,她才八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嫁人生子。这一刻萧才人在祈求老天的同时,也恨透了武媚。

要不是她缠着李治,萧澜和城阳公主也不会想着整治她,不整治她萧澜就不会被吓到,不被吓到就不会发热。所以萧才人那找不到宣泄的悔恨全部朝着武媚去,在以后的日子里给武媚添了很大的麻烦,甚至是做了一回神补刀。

此时的武媚还不知道,她的一次平常的缠着李治给她留下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