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的地下行刑室里寻找了一圈,南冉一无所获,焦虑不安的他只好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那具坐在刑椅上的尸体身上,他走了过去,近距离观察这具死尸。

实际上,南冉看不出这具尸体究竟是男是女,他腐烂得很厉害,皮包骨头,大部分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只有一些黑色的……腐烂的肉还黏在上面,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让这具尸体上时不时有蛆虫在蠕动,虽然从体表特征上南冉看不出对方的性别,但是根据骨骼的构造,应该是男性无疑。

虽然尸体很恶心,但是为了找到关键的道具,南冉还是得忍着恶心和恶臭去翻动它,因为南冉已经找遍了整个地下行刑室都没有翻到那只短笛,唯一没碰过的就是尸体了。

南冉用自己的刀/刃剥开了尸体的胸膛和腹部,这具尸体在临死前仍然给予了南冉一些关键性的暗示,比如他一直盯着地面上那个地缝看,从这个举动看就能略见一斑。

由此可见,短笛在尸体手中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可是这人死的时候没有穿衣服,所以他不可能将笛子藏在衣服里或者什么地方,于是可能性最大的是……他把笛子吞进肚子里了。

南冉的想法没有错,因为他很快就黏糊糊的腐肉里找到了一枚短小的笛子,笛子的长度约有一个成年男人手掌那么长,比起一般的笛子要短小太多了,而且也很细,看做工是手工制品,用细竹削出来的。

在南冉寻到这只短笛之后,系统自动给予提示,“获得‘爱丽的召唤之笛’,奖励恐怖积分2000,目前游戏进度53%,游戏同步率84%”

因为是从尸体的肚子里扒出来的,短笛上散发着一股更加难以忍受的恶臭味,南冉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矿泉水,折腾了一阵算是把它洗干净了,然后又用卫生纸反复擦了擦,才放在嘴边上用力吹了几下。

确实吹不出任何声音……或许有声音,但作为人类的南冉听不到。

而且这笛子上也只有两个小孔,前后各一个,南冉记得吹笛时似乎需要按住某些孔,这样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来,但是这只短笛上的孔比一般的笛子明显少了很多,而爱丽写的信上也没有提示南冉要如何吹奏这只笛子,只是让他尝试去吹。

吹了笛子之后,南冉等待一会儿,他什么也没等着,没有任何奇怪的生物被任何奇怪的声音吸引过来,南冉犹豫了一会儿,他猜想他是不是得出去吹一吹试试看,或许是声波在地底被挡住了所以传不出去。

于是南冉拿着笛子重新爬上那吱呀响的阶梯,这阶梯看起来比南冉要老多了,随时随地都仿佛要崩塌的样子,尤其是之前踩烂了一级阶梯,中间空了一个大的空格,南冉爬起来有点费力。

南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地面上的暗门关上,所以站在阶梯上往上看是可以看到地面上小木屋内的情况的,不过他刚刚从暗门里冒出一个头来,南冉就不由警觉起来。

他又听到了脚步声,这声音就在猎人小木屋的外面,那是人类的脚步声,无疑很熟悉。即使不用看,南冉也知道……杰斯回来了!

这让南冉瞬间有些慌神,他僵硬着躯体并考虑了一秒,立刻卷起地面上的兽皮地毯重新铺好且关上了暗门,而他自己仍然雌伏在暗门下面的阶梯上一动不动,他关掉了手电筒,在黑暗里默默等待,他知道杰斯会进屋来,杰斯可能会在屋子里查看一番。

杰斯和南冉之前离开这间小木屋的时候是因为被狼群袭击。实际上袭击过后,南冉再回来的时候这里仍然保持着被狼群袭击后的模样,浴室的门被暴力打破并且倒在地上,很多东西都被撞烂随意撒了一地,还留有不少野兽的抓痕。

然后南冉为了找寻线索也是翻了一遍这间屋子,其实本来这屋子就被群狼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南冉再把它弄得更乱一些,估计杰斯扫一眼也是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但若是杰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他衣服里的照片被南冉拿走了,也会发现收音机被开启过的痕迹。

若是他更加细心一些,或许能够发现地面上铺着的地毯稍稍有些移位,这样杰斯就会清楚这间小木屋里的地下室也被人动过了,所以他一定会翻开地毯,找到暗门,并且打开下去查看一番。

而此时的南冉就蹲在暗门下的阶梯上。

南冉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蹲在阶梯上一动不动并且拭目以待,他十分紧张,但是他同样在等待一个机会,或许杰斯会掉以轻心,当他翻开地毯打开暗门的时候,或许南冉可以迎面扑上去给他一刀,虽然南冉不知道这么做会引发什么样的结局,但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毫无退路可言。

因为杰斯就在外面,南冉听到他给枪支上弹药的声音,南冉也听到他拉开木屋的门并且走进来的声音,还有他一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杰斯的呼吸声相当沉重,仿佛就在南冉耳边上响起来一般,连累得南冉的心脏也跟着那呼吸声而跳动得更加猛烈。

心脏咚咚咚在他胸腔里震动着,似乎连南冉的身体也跟着心脏一起震动了起来,惹得南冉幻觉自己周围就像是有两个巨大的超级音响在播放激情的乐曲,那声音突破天际,把他的思维都淹没了。

杰斯在小木屋里走了一圈,他像是检查了什么东西,南冉听到了物品掉落的声音,而且很快,南冉就听不到杰斯脚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改为踩在兽皮上所发出来的那种细微的声响,这让南冉意识到杰斯已经走到了屋里的兽皮地摊上。

他似乎正在观察地毯。

南冉可以想象出这个男人低头观察地毯的模样,他的目光一定是凶残而尖锐的,他脸上肯定挂着令人恐惧的狞笑,他还握着自己手里的猎/枪,他肯定在思考这个屋子里进来了什么人,是谁进来了。

南冉觉得自己牙关都在打颤,尽管他拼命咬紧牙关来阻止这种颤抖。

某种程度上南冉是害怕的,可有一部分,他发现自己同样也是兴奋的。

为了对决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