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田友说:“你们这样对待我,是犯法的,我要是死了,你们都得受惩罚!现在的天还是共产党的天,就是再坏,也不能变成国民党!”

几个审讯他的人,往他身上泼了几盆凉水,又踢了他几脚,说:“你还在做梦啊,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知道吗!你的小命都在我们几个手里握着呢!我们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你死了,我们就说是畏罪自杀。什么共产党,国民党!老子不懂,反正上面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你和政府对抗,就没有好果子吃!”

杜田友说:“我有心脏病,你们不让我喝水,睡觉,我一发病,就不好抢救了。”

一个叫樊兵的警察,有些变态,在这个环境里呆久了,打人成习惯了,每天不打人,心里就不舒服。他一听这话,手早就痒了,说:“好小子,你给老子装,我叫你装,你不是有心脏病吗?老子偏试试,让你尝尝老子的拳头。我看打你两下,你会死给我看?”

说着对着杜田友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

砰的一声,杜田友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水泥地上,躺在地下,牙齿都被突然磕掉了几颗。好几十年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指着樊兵,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混合着被磕掉的牙齿和口腔里的肌肉碎片,说:“你妈的,你敢这样对待我,你记住,我出去后,要杀你全家你信不信!我一定要报复,我杀你全家!”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樊兵的野性,他这些年,打了无数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人敢于这样威胁他,说心里话,他干了那么多不要良心的事情,心里也随时害怕有人报复他,但心中的变态,让他欲罢不能,一天不打人,就心里不舒服。

现在遇到了有人敢于当众威胁他,还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太让他没有面子了,他脑子一热,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杜田友的胸口,使出浑身的力气,打出一拳,说:“我让你不识抬举,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本来不想和你较真,是你自己找死的!”说着对躺倒在地的杜田友的胸口,狠狠跺了几脚。跺的杜田友没有了声音,头一歪,嘴里喷出一口的血水。

樊兵又对着杜田友的耳朵踢了一脚,用脚踩着杜田友的脸,说:“你倒是再嘴硬啊!我看你服不服?”

旁边的人,看杜田友嘴里的气息越来越弱,脑袋动也不动,于是就害怕了说:“小樊,好了,我看他说不定是真有病。还是快送医院抢救,你看他快不行了,真出了人命,不是闹着玩的。”

经大家一提醒,樊兵也怕了,连忙打了电话,叫救护车,送了医院。谁知道到了医院,杜田友已经停止呼吸了,医院用各种仪器,折腾了半小时,只能宣布杜田友已经死亡。

消息最先传到市公安局的杨局长那,他一听头就大了,王一鸣副书记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出这事,结果自己没有放在意上,粗心大意,没有约束好下级,自己在这个事情上,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只能是如实汇报,听候处理了。于是,他硬着头皮,拨通了市委书记李耀的电话。

李耀一听汇报,心里也是一沉,看来事情是越闹越大了,这个杨发魁,真他妈的粗心大意,王书记特意交代你,你还是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叫我怎么给你求情把!

但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现在最当紧的,就是千方百计,不再扩散影响,严防新闻媒体搅进来推波助澜,特别防范互联网上传播消息,那样就成了轰动全国的新闻了,外电也会报道,到时候对整个西江省,都会有影响。现在的问题是,要先向春风同志、一鸣同志通报情况,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听听他们的指示,到时候不会太被动。

于是李耀拿起机要电话,向杨春风通报了情况。

杨春风一听,气急败坏,在电话里就开始骂娘了,说:“你们那个公安局长,他妈的,怎么搞的,王副书记都那样交代了,还出来这样的事情,让我们怎么收场!要处理他,他这个局长,是严重的渎职。我看是不能干了。你赶快过来,到我办公室,我们研究一下,看下一步怎么办!”

李耀叫上司机,坐上车连忙往省委赶。路上,在车里,又打了王一鸣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王一鸣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准备到杨春风办公室汇报情况,这个时候,小龚进来了,说张秘书打来电话,杨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商量事情。